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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婳惊诧,“霍医生,你的意思是……”
“如果是真的胃癌晚期,你根本不可能撑到把孩子生下,更不可能顺产。胃癌晚期非常痛苦,我每天在医院和无数癌症患者打交道,那种痛苦不是常人能忍受的,是吃止痛药也无法忍受的痛苦,生活不能自理,时常会吐血、便血,人急剧消瘦,瘦成一具骷髅。我承认,毅力和母爱的确能创造奇迹,可是医学和科学也要尊重。”
明婳默默地听着,心情像坐过山车似的高低起伏,听到最后,她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希望,“你的意思是我的活检化验结果有可能是错的?”
“是。”
“可我为什么会时常胃痛,甚至有人之将死的感觉?”
“心理暗示很重要,再者你的胃肯定也有问题,具体等做了胃镜和活检才知。”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她撑着就要下床,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
霍青衍按住她的肩头,“你刚生完孩子,休息两天有力气了再去吧。看,你今天都晕倒了,去做胃镜万一再晕倒怎么办?还有,最好换家医院做。”
“你的意思是市中心医院的检测有问题?可那是整个京都市最好的医院之一啊。”
“……换家医院比较好,我替你预约。”
“好,你是医生听你的。”
霍青衍端起鸡汤,眉眼温柔地笑,“来,听医生话把鸡汤喝了。”
明婳轻笑一声,就着他的手喝下一口鸡汤,鸡汤煮得十分鲜美,很难相信出自面前这个年轻俊俏的男医生之手。
许是知道自己有可能不会死,明婳心情变得轻松起来,话也多了,半开玩笑道:“霍医生不只医术精通,厨艺还这么棒,哪个姑娘要是嫁给你不知得多幸福。”
霍青衍微微一笑,并不接她的玩笑话,微垂下眼睫,慢慢用汤勺搅拌着碗里的鸡汤,仿佛有心事的样子。
明婳喝了红糖水和鸡汤,又吃了小半碗米饭,重新躺下。
心理暗示真的很重要,这会儿她一改刚才的死气沉沉,身体也仿佛比之前硬朗了些。
产后宫缩依旧很疼,胃也像塞着石头般硌得难受,可是心情却没那么绝望了。
她的心迫不急待地飞到了月月和星宝身上,等她有些力气了就去做胃镜和活检,她想活着陪他们一起长大。
霍青衍是从医院请假出来的,把她安顿好,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等他走后,明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
绝望到极点的人,哪怕有一丁点希望,都像从地狱爬到了天堂,明明昨晚一宿没睡,筋疲力竭,她却丝毫不困。
从包里摸出手机,开机。
手机一打开,唰唰唰蹦出九十九个未接来电,手机都差点死机。
她一一翻看,有八十多个是顾靳言打来的,母亲打了三个,霍青衍打了两个,剩下的全是那个神秘男人打来的。
她编辑了“勿念”
两个字给母亲,想了想又删了。
删完,她盯着手机屏幕上“顾靳言”
三个字,目光渐渐变得沉痛,悲伤,继而是愤恨。
不是恨不得她死吗?
干嘛还要打这么多电话过来?
是知道她要死了,良心现吗?还是幸灾乐祸?
或者打电话继续来羞辱她?
无论是哪种,明婳都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
整整四年受够了。
够够的。
即使他良心现,她也不会原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