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池衍知道桑淼此时说的话肯定是真的,但还是表现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下毒,香露,也就只有周章有,跟自己的妹妹里应外合一唱一和,在保全自己清白的同事,又能解决掉周颜妺的心头恨,以为是两全之策。
没人敢说这俩尊大佛什么不是,崔扶月就算是看出了实情,也只能咽进肚子里,当屁放掉就行了。
这两全之策没能成功,只能怪行云的好心将那桑淼的鞋子给她捎回了耳房,浑然无知的将他们的计划打断。
闹这么一出,傅池衍这乔迁宴也没有心思再开下去了,众人吃完瓜也便渐渐觉得公子府一天死了两个人,晦气的很,不用请便自觉离开了。
“那二哥,子岑便也先行告退了,归家晚了,父亲怕是会责罚。”
琳琅跟在傅溪尘身后道:“子岑,你坐我的马车吧。”
傅溪尘是带伤走来的。
公子府瞬间便人走茶凉。
崔扶月看着这洞开着的大门,门外行人不断,小厮确定那样宾客了后,便将大门合上了。
清心堂前站着府中所有的婢女小厮,也是难得的聚集在一起,也是头一次有这么多人。
府中此时气氛低沉,异常的安静,傅池衍的心情明显也不是特别好。
崔扶月望着桌面上那些被吃过少许的菜品,脑中浮现出了一个想法,她上前一步对着傅池衍的背影说:“公子,敛华有一想法。”
“何想法?”
“我们大家今天一天也未曾吃过饭,又难得的聚集在一起,不如便开一个单属于我们公子府的乔迁宴吧。”
傅池衍转身,眸光落在了崔扶月的笑脸上,他这仔细一看,方才注意到崔扶月的两颗小梨涡,笑起来时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一般。
“准。”
结果这群小厮不知从哪儿找来大圆桌子,直接摆在了清心堂前的院子里,将那些还未被动过的吃食与伙房剩下的一律摆在了桌面上。
这是没有主仆尊卑之分的宴席。
“今日大鱼大肉吃完,明日记得继续努力干活。”
傅池衍平静的说,这面无表情的样子快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膳后傅池衍便与崔扶月回了青棠院,崔扶月这才想起那被自己抛之脑后的事情,便是她的耳房被那宫女与桑淼翻的成了个垃圾堆,床板都给掀起来了。
她站在门口看着这一片狼藉,根本无处落脚,看着感觉比给八个水缸打水还要累上千百倍。
傅池衍在他身后道:“知你累了,我命人来收拾,你歇着。”
“不用,她们不知我摆放物品的习惯,我自己来吧。”
傅池衍说:“那你今日便先睡浮云居,明日再收拾。”
崔扶月回头时,清风恰好拂过,吹乱她耳边的丝,与垂吊在衣裙上的飘带,她见傅池衍落在她身上的那温柔似水的眸光,突然百般委屈涌上心头,瞬间便红了眼眶。
“公子,我有点想哭。”
傅池衍说:“过来,肩膀借你。”
崔扶月的嘴唇弯成一个弧度,轻咬了下唇,走到了傅池衍面前,额头抵住了傅池衍宽大结实的肩膀。
随后她便感觉到傅池衍的手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摩挲着,她突然就哽咽了起来,在傅池衍的怀里,像一个受了委屈了小姑娘在求安慰。
被扇过的每一个耳光,打在身上的每一鞭子,被冤枉的每一次,被披帛锁住喉咙的窒息感,所有的委屈都在傅池衍这一下又一下的摩挲中释放了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而此时,涵嬅站在青棠院门前,望着飞鸟居门口的两人,不觉已红了眼眶,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