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德妃臉色有些難看,知道今日裡是打不成了,換上一副笑臉道:「也沒什麼事,幾個小秀女不懂規矩,打罵幾句,別壞了姐姐的好興致。」
姚德妃說著揮了揮手道:「李嬤嬤,領著該幹嘛幹嘛去吧。」
「是。」李嬤嬤也是緊張地出了一頭汗,連忙領著一幫子小秀女退到一邊去。
應貴妃遠遠地看著葉殊朝她投來感激的一瞥,不由微微一笑。
「姐姐有日子沒見了,在忙些什麼?」姚德妃問道。
「也沒忙什麼,入夏身子乏,睡得多了些。」應貴妃沒看她,遠遠地看著小秀女們練習走步。
姚德妃順著目光看去,正輪到葉殊,小巧的身影緩緩地移動著,說不出的柔和淡雅。
心下一動,姚德妃似不在意地道:「六殿下今年也十七了啊,明年春天也該舉行成人禮了,姐姐可真是有福氣。」
應貴妃轉看了看姚德妃,笑著道:「十一殿下聰明機靈,妹妹也是個有福之人。」
「文卓還小呢,只是六殿下今年都十七了,連個側妃都還沒有,姐姐這當娘的也不給張羅著點。」
應貴妃嘴角微勾,淡淡道:「文泰獨立的很,他的事我一向都不操心。」
「到底是男兒郎,有什麼事都不愛說。」姚德妃笑靨如花,抬著下巴指了指小秀女們那邊,「今年的小秀女們資質都還不錯,等過幾天太子選妃完了,剩下的大都是分給其他皇子或是大臣家的公子們,姐姐倒是可以先為六殿下挑個順眼的。」
見應貴妃微皺著眉沒說話,姚德妃笑了笑,繼續道:「我看那個葉小主就不錯,姐姐覺得如何?」
應貴妃面上不動聲色,淡笑道:「多謝你操心了,以後這樣的話還是少說為妙,讓皇后娘娘聽見了可不好。本宮累了,先行一步。」
看著應貴妃急匆匆離去的背影,姚德妃皺起眉,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前日裡應貴妃讓人把葉殊的名字劃掉,不是想留給六皇子?
黃昏降臨,天空中的雲彩一片片斑駁迷離,就像是一個錯綜複雜的棋局,讓人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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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裡就是選妃儀式了,小秀女們忙忙碌碌的都是一片的又緊張又激動,練舞的練舞,撫琴的撫琴,都想著要在明日裡表現出最好的狀態。
葉殊和慕容嫣心下里卻是一團亂麻,慌慌亂亂的,越來越沒個譜。
此時慕容嫣正倚在窗邊怔怔地出神,慕容老爹昨日裡讓人捎來的消息,讓她務必安分守己,切不可惹是生非。哼!慕容嫣心下里一陣委屈,自從娘死了以後,慕容老爹越發地忙碌起來,很少關心到她這個女兒。現在更是過分的緊,連自己參加太子選妃這麼大的事都不來看一眼,到底有沒有把她這個女兒放在心上?
想起以前娘還在的時候,慕容老爹還是很愛笑的,經常把她抱在懷裡,在她的小臉上拿鬍子亂紮上一氣,直到她咯咯地笑起來。娘滿臉笑容依偎在爹爹身邊,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可是後來娘生病不在了,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再也不愛笑了,亦很少關心到她,甚至像是在躲著她。
那時候她很孤獨,經常偷偷溜到旁邊的蕭王府里找小世子玩。蕭王妃人很漂亮又溫柔,對她很好,就像娘親一樣,總是做很多的糕點給她吃,冬天了還親手為她縫製厚厚的暖融融的大衣。
有一次她對蕭王妃說:「王妃娘娘,嫣兒很喜歡你,嫣兒也想叫你娘親。」
蕭王妃溫柔地把她抱在懷裡笑著說:「好啊,等嫣兒長大了就嫁給我們城兒,娘親天天給嫣兒做好吃的。」
說完還瞟一瞟坐在一邊的蕭傾城,弄得人家鬧了個大紅臉。
自那以後,慕容嫣就天天纏著蕭傾城,蕭哥哥蕭哥哥地甜甜地叫著,還毫不害臊地叫嚷著長大了就要嫁給他。
記憶的時光旋轉旋轉,恍然間過去了很多年,疼愛她的蕭王妃也不在了,蕭哥哥也越加冷漠疏離起來,又剩了她孤零零一個人。
葉殊看到慕容嫣一臉的落寞,心下不由得嘆了口氣,看慕容嫣這些天來的表現就知道她也同樣不想進宮。同樣是個可憐的女子,從沒有完全的自由,只能終日裡在皇權的威嚴下掙扎,掙扎,又屈服。
旁邊響起了李嬤嬤聒噪的聲音,一遍一遍地重複著明日裡要去大殿的注意事項:「都小心著點,不該看的別看,不該聽的別聽,不該說的別說,記住了你們的身份。」
正午的日頭像個火球一般炙烤著大地,御湖邊的柳樹葉子都打起了卷,像是午睡了一般,懶洋洋地微微搖晃著,樹梢上知了們叫得一陣陣起勁。
一群小宮女小太監們手拿著長長的竹竿在御道兩邊的樹叢中拍打著,要將那些聒噪的知了趕走,不能吵了主子們午休。受了驚的玉蟬吱吱地叫著,灑下一泡尿在枝葉間跌跌撞撞了一番拍著翅子飛走了。
陽光透過格子窗照了進來,絡錦殿上四角的銅盆里大塊的冰慢慢地融化著,絲絲涼意沁人心脾。
姚德妃剛歇了晌午覺,喝了口茶歪在榻上,宮女慧雲跪在一邊剝著一盤荔枝。
「娘娘,真的要讓那兩個小主進東宮嗎?這樣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宮女慧雲撇了撇嘴,看上去一臉的不忿。
宮女慧雲是姚德妃的陪嫁丫鬟,從護國公府上跟過來的,風風雨雨二十多年,是姚德妃最為忠實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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