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春节结束的第一天,天公不作美,断断续续飘起了小雨。
舒宁撑着把小碎花伞,从宿舍到“杏花雨”
这段并不长的路上,她走得迟疑。
如果不是下周她就该走了,今天她其实是想请假的。
郁结了一路,走到“杏花雨”
门口的时候,她收起伞,推开门,杨令雪已经在收银台呆了一会儿。
“小舒,下午去哪儿?”
她问。
“不去哪儿,回宿舍休息休息。”
顺便打包行李,舒宁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杨令雪的视线投向不远处,悄声说:“中午致霆他们都来玩,下午你没事,一起吃饭吗?”
顺着她的视线,舒宁看到某个她打定了主意避着的男人正坐在他最常坐的位置,埋在面前的屏幕正忙。
她一怔,摇头拒绝:“不了,我都不熟。”
说完,舒宁拎着包去休息室换衣服。
杨令雪看着她的背影莫名。
休息室里,仍旧是舒宁初来时每每换完制服总要照上一照,练习微笑的落地镜。
此时,落地镜中的脸蛋上已经不用刻意去凹造型就能露出蠢蠢的、萌萌的甜笑。
果真是如徐奕说的,傻白甜的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可她从来就不是。
包里的手机响起一阵清脆的铃声,她看了一眼,是助理在国内的手机号。
“童小姐。”
“嗯。”
她站在落地镜前,无意识抚着眼下的阴影,“回来了?”
助理的声音一如往常:“是的,回家过完年了,今早到的上海。童小姐,需要我来您这边吗?”
“不用了,难得来上海,你随意。有事我会打你电话。”
“好,我知道了。”
舒宁挂断电话,深吸口气,出门战斗。
果然,一回到咖啡厅,她就看到徐奕等在收银台,而杨令雪不知去向。
“舒宁。”
徐奕笑得灿烂,“早。”
她深深的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徐奕,我下周五就走了。”
他脸色一僵。
舒宁却笑了起来:“稍后我会向老板和老板娘说明,最晚下周五就会离开。”
“不是2o号开学吗?”
过了许久,徐奕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嗓音里涩涩的,失了平日的风度。
“这样不好吗?”
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笑得没心没肺,“也不枉你从一开始就盯着我试探我,现在我终于要走了,你也解脱了。”
徐奕蹙眉,小姑娘虽是笑着,眼睛里一片冰冷与疏离,他眸光陡然一沉,“舒宁,我已经道过歉了,你明知道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