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还有县报的记者。
“记者同志,我第一个冲在前面,这些都是我从火场里抢出来的!”
沈柏良往县报记者跟前凑,甚至还拉着摄影记者,要求给他拍照。
苏绾打量沈柏良手边的双轮车,上面摆着四个大水泵,六圈被掐折的铜线圈,还有几个铁墩子。
路过的苏绾先是挑起大拇指,接着又道:“沈同志还真了不起,这些东西每件都得有一百斤以上,他一个人一口气能搬出这么多,还真是大力士。”
县报记者被逗笑。
围上来的人注意到铜线圈是从液压机上拆下来的,便提出质疑:“沈柏良,你还有时间去拆这些东西?”
“当时,爆炸得那么突然,你拆下一个线圈用了多久?”
这……
沈柏良显出别扭的神情,糊弄道:“我动作快。”
“可是,液压机距离最近的窗口也有五六十米,你一个扛着一百多斤两的线圈就跑出来的?”
真是离谱。
众人正说着,逝者家属跑来扯住沈柏良的衣领,“姓沈的,你丧尽天良!”
“我们家四丁,就这么被人给害死咯!”
又有几位家属冲过来,指着沈柏良的鼻子
骂人。
“他是贼,都是他的主意,要不我们家四丁就回家住着咯!”
四丁是个临时工,他就住在后河村。
“还有我们五柱,都是他害的!”
沈柏良叫冤,却没人理他。
厂领导见家属情绪激动,都过来安抚。
论谁能不伤心难过呢,好好的后生送到拖拉机厂工作,怎么就遇到这么大的灾难呢。
沈柏良把衣领整理好,脸不红不白,走到记者跟前还在胡说八道,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标榜自己的机会。
要不是曾亮和吴大奎走过去,直接把他扯回来,他还会继续说。
“既然是你扛出来的,你现在扛着走出十米远,让我们看看。”
吴大奎一眼识穿。
沈柏良不服气,轻哼着走到双轮车边,撸起衣袖露出一对瘦得没有二两肉的干手臂,他做足了架势去搬铜线圈。
铜线圈就像是在双轮车上生了根,根本搬不动。
沈柏良推说是手滑,接着又去搬铁墩子,然后又换成最小的电机。
大约四十多斤的电机被他扛起来,走出没有五步,他便双腿打着晃!
“我,咳,是太累了!”
沈柏良最终还是把那台电机扔在地上,整个人跟着倒坐下去,一不小心还砸到了自己的大脚趾。
看着沈柏良滑稽地抱着脚原地跳起来,众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真是显眼包!”
“把他控制住!”
吴大奎原想着厂里的事自己处理,没想到镇派出所的警察早一步把人带走。
“警察同志,我是好人,我是拯救公物的英雄!你们抓住我干什么?”
沈柏良还在狡辩,那几位知道内情的家属又扑过来,要撕了他。
“就是他,他们把东西偷出去,直接送到隔壁县,抵他的大头冤债去了!”
抵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