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明弯着腰出来,像个六十多岁的老者。【】
其实,他才不过四十八九岁,是过度的操劳让他早早地身板弯曲。
“柳书记,我回来看看您。”
江永安忙走过去,“这是我对象。”
青年红着脸,把东西往里屋送。
苏绾还是第一次听江永安这样介绍自己。
不由地就笑意盈盈。
“柳书记,您的腰疼病,我也给帮您缓解。”
苏绾拿出一叠厚厚的狗皮膏药,这是她提前准备好的。
“另外,我还能施针,您现在试试?”
苏绾很客气地道。
其实,她做的这些田燕泥都能做,只不过前几年被下放到村里之后,田燕泥和那些一起下放的干部,一次又一次地被村委会开大会批评,她的心凉了。
更重要的是,她曾受过伤,右手拿针时会颤。
如今,苏绾能女承母业,给人看病治病,也算是苏绾的大功德。
一直远远站在院外看着的田燕泥和苏源,二人在漆黑的树后相互搀扶。
“我们的绾绾真的长大了。”
“谁说不是呢,今天看到她,还想着她小时候偷糖吃的模样。”
“她是为了我们,才这样做的。”
“我们是不是也应该……”
苏源和田燕泥细语着,在下放这几年里,除了被江永安救下的那一次,今天是他们最幸福的日子。
“好,那我们也平和些,尽量好好地度过这半年。”
田燕泥握紧苏源的手,二人先返回红砖房。
柳家屋里、院子里,挤满了人。
“苏大夫,我的偏头疼也能治?”
“苏医生,你看看我这针是不是应该拔了。”
苏绾也没想到,事情会展成这样。
她不过是想给柳长明治病,与对方交好,也是为了让他能给父母减轻些劳动量,没想到成个半个村子的义诊。
苏绾这一忙,就忙到了后半夜。
实在累得不行。
还是柳长明把众人赶走,乡亲们这才拿着江永安的喜糖,恋恋不舍地回家睡觉去了。
苏绾和江永安回到红砖房,田燕泥给二人铺好了板床。原想再跟爸妈聊聊,可她实在太困便倒头就睡着了。
五点钟,天刚蒙蒙亮,就有人过来敲门。
“苏大夫,苏大夫,您还能不能扎针了?”
得,又来了。
田燕泥起身开门,苏源心疼女儿,不让她去。
苏绾知道这些人得罪不起,再说她也想多给大家治病。
从打开门开始,红砖房便排起了长队。
苏绾是早上九点钟才得空吃上半碗米饭,直到中午,村口的大解放一直按喇叭,苏绾这才不得以跟乡亲们告别。
“这一次,我没带多少药过来,一个月后,我还来。到时候,给大家带点药品,希望大家都能好起来。”
苏绾走时,田燕泥和苏源院子里堆着不少瓜果蔬菜,都是过来看病的乡亲们给的。
就连柳长明也没想到,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姑娘,竟然让他能直起腰走路了。
他现在挺着腰杆站在村口,向着站在大解放车箱里的两个年轻人挥手,“你们下个月一定要来,我给你们杀鸡吃!”
贾峰意外地打量江永安和苏绾,才一天的功夫怎么就把人给拉拢得这般亲近?
谁不知道清水村的柳长明是个不好惹的,从来说话硬气,办事硬气,现在看着柳长明像是在跟自己的亲外甥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