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本,自碎魔心固然能瞬间爆出与自身境界不符的强大力量,甚至对高境界的敌人也能一击必杀,但所要付出的代价也同样惨烈——他的灵魂和神识会与魔心一同碎裂,从此此人便消亡于世,永世不入轮回!
为个萧澜承,何至于此?!
萧澜启此时杀他已晚,他只能调动崩云碧火护住自己元神与右肋,还要分神提防身边同它主人一同步入自毁的短剑。
魔修脸上笑容癫狂,逐渐在弥漫的烟雾与火星中消失不见。
他右肋处红光大盛,萧澜启看见一颗鲜活魔心破膛而出,而后在他眼前炸成了千万片。
“轰——”
萧澜启自知伤重,不一定能接住这一击,他只能用崩云碧火护住自己,尽可能多地拦截魔心碎裂的威压与伤害。
他像是被一只大手猛地推开,又重重砸在山壁上,血肉与骨骼几乎要寸寸碎裂。
这种疼痛对萧澜启来说不算什么,被关在鬼哭崖底的那九十年,他受过的折磨是此时的千万倍。
但这次,他似乎总能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咆哮:
“萧澜启!竖子狂妄,不配为王!”
“吾愿自碎魔心,换尊主从此无忧!”
萧澜启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不比兄长讨人喜欢。
他生来便有梼杌传承,身负崩云碧火,母尊说他生来就是明烛天的领导者,但明烛天内的妖修魔修鬼修们却不怎么喜欢他。
萧澜启不觉得这有什么,他是未来的尊主,是王,臣民对王的感情不该是喜欢,有畏惧便足矣。
他们愿意喜欢愿意亲近的是他兄长萧澜承,以前的萧澜启还打心底里觉得,兄长那么好,被喜欢也是应该。
印象深刻的是幼时某次,母尊要他为自己择几个护卫,他正打量面前一群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可不远处突然一片混乱,接着便有个脏兮兮的小少年扑过来跪在了他身前。
“少尊主!您在挑选护卫对吗,求求您,求求您看看我,求您选我,我从此必为少尊主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萧澜启微一挑眉,没说话,只是抬手试了一下他的修为: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闯进来的,但你修为太弱,血脉不纯,不配做我的护卫。”
少年听见这话,表情僵硬一瞬,随后他将自己的身姿俯得极低,几乎是趴在萧澜启脚边,扯着声音哭诉道:
“少尊主,我知自己卑贱,可求求您……求求您!!我若是不被选中就会死的!我会没命的!!”
萧澜启听见这话,多少有些莫名其妙。
他微微歪了下头:
“你会死,同我有什么关系?我选的是护卫,不是奴仆,你连我一成力都接不住,又要拿什么同我并肩作战?拿什么保护我?你的血脉也注定了你走不高走不远,那我凭什么要养一个没用的护卫?再说,若我今天选了你,那些真正有能力却被你挤走名额的人又要如何?活命的方法有千百种,既然你未来能为我肝脑涂地万死不辞,何不在此危难关头,用这信念为你自己拼一次?”
萧澜启说完这话后,那少年再没有出声,只是趴跪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似乎还在低声啜泣。
那少年最后是死是活,萧澜启并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人最后千恩万谢地跟在兄长身后离开了。
与之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萧澜启不懂人情世故,也不爱挥霍无用的善良,每次都是兄长替他铺好路,就算闯了祸也有兄长替他收拾好一切。可以说,除了母尊外,兄长曾是萧澜启最依赖的人,但他从小到大的信任,最后只换来成年礼前一道伤口、一片封印、满身锁链,还有鬼哭崖底折磨至极无助无望的九十年。
萧澜启呛咳两声,挣扎着从混乱回忆中清醒过来。
他原本就伤重未愈,硬扛到现在还有命活,萧澜启自己都觉得意外。
只是好不容易恢复些的修为又倒退回了原地,甚至更差。
他再次被逼回原形,依旧是幼态。
萧澜启踉跄着从地上站起,头晕目眩间,他依稀看见另一人的影子。
眼前的画面在他眼里叠了无数重影,萧澜启一时想不起那是谁,但他知道,自己需要他。
萧澜启跌跌撞撞地挪过去,他拖着一身伤,走得很慢,好几次都险些摔倒。
是了,怀玉圣体,他需要他。
只要吃掉他,他就能活。
他要活。
萧澜启凭着野兽的本能凑到那人脖颈边。
他听见人类心脏跳动的声音,闻见鲜甜的血液味道。
人类很脆弱,只要咬断他的喉管……
萧澜启的齿尖几乎要抵到林尽侧颈跳动的脉搏,可还没等他下口,齿下的人类便先动了。
迷迷糊糊醒来的林尽刚睁眼就看见小狗往自己脖子跟前凑。
他心脏重重一跳,立马清醒,当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学着视频里的训犬师,一把握住了狗崽命运的嘴筒子!
“坏狗!”
林尽握着他的嘴晃晃,教育道:
“撒娇就撒娇,不许呲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