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真的沒有?」若微忍著笑,一臉歉意。
朱瞻基一把拉過若微,伸手在她耳邊一觸,若微如同被火拂過一樣,立即跳開,用手捂著自己的耳朵。而一摸之下,才發覺異樣。
朱瞻基伸開手,她的一隻珍珠耳墜子正在他手中。
「還我!」若微上來就搶,朱瞻基伸出一隻手相阻,而另外那隻手又將耳墜子揣入懷中,正襟而立:「小姐,你不會到本王懷中來取吧?」
「哼!」若微氣得直跺腳:「幹嘛搶我耳墜子?你又不能帶!」
「我是不能帶,先存在我這兒,等你拿禮物來換!」朱瞻基微微一笑,重坐在椅子上,神清氣定地端起茶來,慢慢品味。
「哼!」若微氣極,一把又拽下另外一隻耳墜子,扔了過去:「都給你!」
「好!」瞻基立即拾起,也揣在懷中:「還是妹妹想的周到,如此,剛好湊成一雙兒!」
「什麼湊成一雙兒?」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當此人進來的時候,若微抬眼一看,不由驚在當場。
只見瞻基拱手行禮:「外祖母!」
原來正是彭城伯夫人。
若微這才明白過來,方欲拜見,一把就被她攔下:「好孩子,你還認得我嗎?」
若微點了點頭,正是那年與繼宗偷偷跑出去,在山上偶遇的那名貴婦。
彭城伯夫人一陣爽快的笑聲:「好孩子,當日你助我馬車脫困,今日我助你平地青雲、備主東宮,你可要謝我?」
若微這才明白,忽然間從天而降的一道旨意將自己召入宮中,今日這主不主、奴不奴的尷尬境遇,原來竟然是拜她所賜,心中雖怨恨她多事,而此時又不得不掩藏住內心的真實想法,仍是笑意吟吟,深深福禮:「本當重謝,只是如今身邊一切都得之於太子妃,所以唯有福禮相謝,只盼日後能有機會報償夫人的大恩!」
「哈哈,不急,不急!」彭城伯夫人看著瞻基與若微,一雙金童玉女,碧玉無雙,只覺得自己無比英明,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喜不自勝。
第二十二章舞意
翊坤宮內一派喜氣。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後宮之中換了主人,也是一樣。
昔日王貴妃掌權,所辦宴會,中規中矩,隆重華貴,卻缺少意。
而如今換作權妃,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眾人入席之後,看著殿內的擺設與桌上的菜色,均有些吃驚,面面相視之下都不得究竟,而作為主人的權妃與萬歲朱棣終於姍姍來遲,陛下升座,眾妃嬪及親王貴戚又是一番叩跪拜。
當大殿重歸於安靜之時,眾人均將目光投向了龍座。
朱棣果然開口相問:「愛妃,今日宴會,無歌舞助興也就罷了,怎麼這桌上連酒也沒有?」
權妃朱唇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雙手擊掌,輕拍兩下。
這時一排身穿朝鮮艷麗華貴舞裙的女子們在樂曲聲中款款走來,當中一人肩挎長鼓,右手持鼓鞭,邊跳邊敲鼓,身、鼓、神、形融為一體,鼓聲由慢板起拍,節奏逐漸加快。
鼓聲輕靈、時緩時急、彩衣飛旋、香扇鬢影、伽倻淺唱。
在座眾人,都覺得十分奇好看,一時間贊聲一片。
而曲至高潮,突然戛然而止。
眾人來不及驚訝,轉瞬間剛剛退下的舞者又重來到殿上,只是她們每人頭上都多了一樣東西。
居然是陶罐。
那些女子舞姿翩翩,雖然頭上都頂著大大的罐子,然而仍跳得輕鬆優美,典雅奔放,時而踏波前行,時而碧海舀水,時而玉指彈珠,只看得人眼花瞭亂。
而此時權妃也走下高台,置身殿中,接過侍女手中的一個陶罐,在樂聲中展著曼妙的舞姿,仿佛一片輕羽飄落至朱棣跟前,自頭上拿下陶罐,稍一傾斜,罐中之物緩緩落入杯中,然後雙手舉杯呈給朱棣。
朱棣略有意外,然而接過來便一飲而盡,隨即一陣大笑,稱讚不已。
而其他舞者都像權妃那般在樂聲中,以頂上之陶罐為在座諸位斟滿桌上的杯盞,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陶罐中盛的是酒。
這樣的開場,這樣的巧思,任誰再不服氣,再嫉妒,也終是要忍下。
因為這樣的安排,已經讓天子龍顏大展,笑意連連,這就足夠了。
朱棣笑過之後,不由讚賞道:「福姬真是巧思,想不到今日瞻基的生辰,你能如此費心安排,朕定要好好獎賞才是!」
權妃對上朱棣的眼眸,含笑而答:「臣妾不要陛下的賞!」
「哦?」朱棣微微一頓之後,恍然明白了:「你是要瞻基來謝?」
權妃笑而不語。
若微沖朱瞻基招了招手,瞻基的臉往她身邊湊了湊,若微耳語一番,瞻基一臉狐疑,似信非信。
權妃開口說道:「臣妾聽聞皇長孫一向博學聰穎,敏而好學,臣妾有意相考,不知陛下允是不允?」
「哦?」朱棣心道,你哪裡是想考皇長孫,明明是想展示自己的才華,也罷,就如了你願,隨即說道:「以何為題?」
權妃指著那些舞伎:「想請問皇長孫剛才這歌舞名為何?源於何?」
「這倒有意思得很!」朱棣衝著東邊上邊的座席招了招手:「基兒,快來,你知道與否?快快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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