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亚赤裸着上身,坐在床边,让薇拉用衬衫撕成的布条帮他裹伤口。
冰凉柔软的手指碰触着火热的躯体,激起一阵阵寒颤,伊利亚绷紧背肌,又灌了一口伏特加。伤口已经止血,她的每一次碰触却让他血脉贲张。
两个人默契地不提列夫中弹的事,仿佛只要不说出口,那件事就从没有生过似的。
包扎完伤口,就没什么好做的了。薇拉跪坐在唯一的床上,轻轻碰了碰伊利亚背上的纹身。
纹身是黑手党的履历表,每一个图案都代表了一种经历,在帮派中的等级、成就、乃至狱中的年限,没有纹身的人等于没有存在过。他们把话烂在肚里,所有的故事用针刺在肉体上。
“给我讲一讲。”
薇拉小声要求道。她柔嫩的声音像一只小鸟,在暴雨中被打湿了翅膀,出微弱的低鸣。
伊利亚心底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我的宝贝儿,瑟瑟抖,却一声不吭的小鸽子。
“这个,代表我进过监狱。”
他将双腕并起,展示手腕上一圈荆棘图样,像镣铐般束缚臂膀。
“你只有二十岁……”
薇拉纯净的大眼睛里没有流露出鄙视或恐惧。应该说,她认识的人里有过入狱经历的占多数,她好奇的是原因。
“你干了什么?”
“我洗劫了一家杂货店。”
伊利亚诚实地向她告白,“那时我十四岁。”
她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学会了干完活要赶紧跑。”
伊利亚开了个玩笑,继续说,“然后我就进了少管所,还好年纪小,轻判几年了事。”
“那这个呢?”
薇拉指向他锁骨间的一朵玫瑰。
“这个说明我在监狱渡过了十八岁生日。”
在那里,伊利亚学到了更多技术,比如偷车撬锁、清理现场。他盼望着身上的纹身再多几个,好让她柔软的指头能继续流连在自己皮肤上。
“接着我被转到成人监狱蹲完剩下的刑期。”
“肩膀上的纹身我知道,代表地位。爸爸肩膀上纹着流苏肩章,说明他是领袖。”
薇拉的手滑向他的肩头,“你的是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