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賭場二層。」岱余宴挽好袖口,拉著溫時就往外去。
高祁剛從衛生間衝出來,差點和他撞個滿懷,好在剎住了車,急道:「我和你們一起去,我昨天剛從一個玩家那裡打聽到些小瑤的消息,他們讓我今天早晨六點半過去碰頭,時間正好能趕上,咱們快走吧。」
岱余宴點個頭。
從公寓出來後,還是高祁打的綠皮計程車,至於開車的司機,仍然沒有五官。
上車後,誰也沒說話,高祁刷過成就卡後,司機踩著油門馬上匯入過往的車流中。
六點半,三個人準時到達賭場二層。
進來之前,高祁把賭場布局大概給岱余宴和溫時說了下,西邊卡牌互博區,東邊是休息閒聊區,挨著閒聊區的是茶點零食區,北邊是npc專屬賭場,出口在南邊,安全通道都有標註,怕他們兩個人找不清地方,還專門找賭場保安員要了白紙,在紙上標出大致通道和位置,然後約好兩個小時後,也就是九點鐘,在東邊的休息區集合。
高祁走後,他們徑直往北邊的npc專屬賭場去,地下賭場的通道環境並不好,燈光昏暗,煙霧繚繞,時不時會走過大腹便便的禿頂男人和吧嗒著大菸袋的熊貓眼,也有些塗脂抹粉艷俗不堪的交際女。
越往深處走,煙味就越濃,溫時嗆的臉通紅,覺得呼吸都有些不太順暢了。
岱余宴隨手遞給他個口罩。
溫時撐著口罩,簡直不可思議,「這你都有?!」
「剛才入口處有個小孩在賣,順手買的。」
「我怎麼沒看到?」溫時把口罩帶上,終於喘了口氣。
「你在看別的。」岱余宴往他身邊輕輕考過來,抬起手攬住他的肩膀,「前邊就到了。」
溫時抬頭往前邊看去。
前邊不遠的地方豎著非常大的燈牌,寫著大大的B區兩個字。
迎面走過來兩個男人,其中穿制服的男人走過來攔住了他們。
他棕黃的頭髮梳成大背頭,留著很短的絡腮鬍,眼睛上帶副墨鏡,看著溫時笑,「小寶貝,是第一次來這裡?」
溫時看看岱余宴,沒回絡腮鬍的話。
絡腮鬍不屑的看了岱余宴一眼,「很有眼光,這樣的極品地下四層也找不到第二個。」他從袖子裡掏出張黑卡,在岱余宴面前晃,「極品小寶貝我要了,用這個和你換,通關卡牌非常稀缺,你拿了這張黑卡,可以免考,絕對不吃虧。怎麼樣?」
岱余宴擋開絡腮鬍的手,把溫時往懷裡攬了攬,冷笑:「用不著。」他越過絡腮鬍,撞掉絡腮鬍手上捏的黑卡,回頭又補充一句,「我看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說完,就攬著溫時繼續往前走。
絡腮鬍看著掉在地上的黑卡惱羞成怒,追上去掄拳頭照准岱余宴的臉結結實實打了過去,「你他媽找死!」
電光火石之間,就聽見兩聲骨頭碎裂的聲音。
絡腮鬍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被卸了的胳膊,疼的額頭直冒冷汗。
溫時一條大長腿踩在他的胳膊上,額前垂著幾縷藍色碎發,眼神冷的像冰,「別用你的髒手碰我哥,雜碎。」
岱余宴抱著手臂,居高臨下看著他,「大星盜可不是隨便的人。」
絡腮鬍傻了。
他本來覺得溫時這樣又嫩又白的小寶貝,應該是賣到地下四層的玩意兒,偶爾主人手頭緊,會放出來接待些手裡有貨的管理員、玩家,他在這個賭場裡混跡很久了,隨便看一眼就知道對方是考生還是npc,岱余宴是考生,他絕對不會看走眼,但是很明顯,這位沒眼色的考生非常不懂事!居然看不上免考卡!
不過更讓他沒想到的是,被他看中的小寶貝居然出手那麼快,快到他都沒看清發生了什麼,甚至打出去的拳頭連空氣都沒碰到他就被一腳踹到地上,手上的骨頭也脫臼了。
溫時收回腳,面無表情的看了絡腮鬍一眼,「滾。」然後拉起岱余宴進了B區入口。
跟在絡腮鬍身邊的少年目送兩人離開後,趕緊跑上前把絡腮鬍扶了起來,小聲問道:「安德烈上校先生,您還好嗎?」
安德烈看著B區入口,他的眼鏡已經碎了,正狼狽的躺在他的腳旁邊,他啐了一口,把眼鏡踢開,咬牙憤懣道:「算你狠,給老子等著,早晚回來收拾你們。」
在黑市,誰不知道他安德烈的名字?今天被這樣羞辱,他發誓,如果不找回來,他就不叫安德烈。
少年蒼白著張臉,眼神里總帶著股哀傷,說話也非常輕,「安德烈上校先生,您忍一忍,我幫您把手臂接好。」
安德烈總算消了些氣,捏捏少年的下巴,「小寶貝,下手輕點。」
少年垂下眼皮,白皙的臉上透出霞粉,「安德烈上校先生,我會非常小心。」說著把安德烈的肘節往上一頂,錯位的骨頭便接了回去。
「昨天約的玩家已經在休閒區等著您了,安德烈上校先生,我們快點過去吧,讓客人等久了可不太好。」
安德烈低頭在他唇上舔了下,「小寶貝,剛才你是不是吃醋了?」
少年忙垂頭,「安德烈上校先生是主人,身為下人的我有什麼資格吃醋呢。」
「就是因為你懂事,才能在我身邊呆這麼久。」安德烈滿意的笑了笑,抬眼往B區入口深深的看了眼,才轉身往東邊的休息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