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信不太记得,回程这一路,众人具体途经哪些见闻。
他确实病了,一到王府,便静养医治起来。
穆青每日总躺在那里,思来想去。连秋音居处,他后来又去一趟,依旧毫无所获。
“她,可能不在意吧。”
他如此心想,内心除了失落,还有一丝挫败,挥散不去。在此之前,他的确是出众且隐隐骄傲之人。
“明明我望向她时,她目光也望着我,莫非,我所见所判,俱是不对?”
他正正反反想个不停。
“小王爷,这次出行,您可有误食什么东西?”
医师诊来诊去,除了旅途劳累,看不出别的病症缘由,便多处证询,以助确诊医治。
“医师,可能是路途劳累。”
穆青示意医师退下,他平日体魄健壮,一般劳累哪会让他病倒。不过,堂堂男儿,也不能承认,是心内郁结,颓丧至此吧。况且是为一位偶然女子缘故,若此事传将出去,他半世英名怕是损尽。
穆青十岁出头,因禀赋出众,及自身热爱,常去营中学练吃住。虽未参过战争,但也深受影响,秉持好男儿大丈夫追求,对男女情感一事,此前未有上心。
“我究竟为何,会如此在意此人?”
他自身也不甚明白。
“但见到她第一眼,便好像是,将我心中,一直隐存之人,复活重现眼前?”
,“与她一起,做什么我都觉得浑身是劲、精神百倍,愉悦无比?”
穆青时而琢磨着那种感觉。
“也许是这种捉摸不透,真相未知,或者被背叛遗弃的感觉,令我难以逃脱?”
他其实并不想因此事受困。
但饶他如何开解,身体及精神还是不振,方才服了药剂,如此想着想着,又进入迷蒙睡意。
“父亲,不要走……”
穆青面色痛苦挣扎,又开始做梦了。
梦境中,大概是儿时之他,约摸七八岁,正是淘气爱玩的时候,他格外渴望父亲能陪他玩上一会儿。但父亲,一惯不喜此事,只一遍遍教诲他,要勤奋用功,日后做个对大凉有用之人。
接着,画面一转,还是父亲,不过,此时的父亲,却是慈眉善目,言笑晏晏,因为,他在跟姨娘所生的小郡主玩乐。他也有许多耐心,许多热情,许多夸赞与疼爱,姨娘是他偏爱的,小郡主也是。
“父亲,你看看我,我也很厉害……”
穆青奋力呼喊,一声声传出,却石沉大海,父亲远远的就在那里,但他好像只是小郡主的父亲。
委屈的眼泪从穆青的眼眶中一颗颗滑落,他被那种明确的痛苦扰醒,觉眼角还挂着半滴眼泪。
“唉,真是不济,还为那些小事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