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先出去了,醒酒汤你?一会儿要记得喝。”
他如常地说完转身离去。
门被轻阖上,室内阒静。
沈映鱼失魂落魄地翻身将头靠在枕上,想放空脑袋,但?止不住地想起苏忱霁,此刻只觉得头痛欲裂。
一夜之间怎么什么都变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他开始有这样的心?思的?
是那夜吗?
沈映鱼想起那夜无意在听见,他在房内用着令人觉得面红耳赤的黏稠语调,一声声地唤自己的名字。
沉重的喘。息,暗含疯狂的腔调,啪嗒不止的磨蹭声。
压在深处的记忆袭来,她的脸上变得滚烫。
片刻,她又想起太子死后?做的那个梦,脸上血色尽褪。
虽然太子已?经死了,难那个公主还在,所以那个男人也还在,保她还会如前世那样死于非命。
唯一能避免的便是与苏忱霁之间只有亲情,不可有男女之情。
而?且,让她如何接受,自幼就当?做亲子的少年?
所以当?时她就才走的,不应该心?软。
走,对?,得赶快走,趁着现在她还未曾与苏忱霁有过尾,尽快离开。
但?在决定走之前,还要先试探他如今的态度。
念头一起,沈映鱼忍着头疼,从床上爬起来。
先将值钱的细软和几套衣裳、银票都打?包起来,然后?扔进床底下,她捧着狂跳的心?整理了衣襟和神情。
待行至门口时,她又犹豫许久才敢开门,往外面走去。
大?厅坐着的少年正倒着清茶,见她这么快就出来,微扬着眉。
“喝了吗?”
沈映鱼没有回答,抿唇走到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抗拒的姿态尤其明显。
苏忱霁乜斜她脸上的表情,和要开口又闭唇的纠结动作,看似方才在里面的所有震惊和愤怒,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他太了解沈映鱼了,只要给个台阶下,她就能缩着手脚当?温吞的乌龟。
“沈映鱼。”
见她因自己突然的唤声,而?下意识一抖,他放下了手中的茶,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很好奇,他在她心?中,究竟有多?少位置?
如此想着,他缓将向来挺拔的背脊微弯下去,脸趴在桌上,将把眼中的神情都遮住,声音带着微不可查轻。
“是我错了,昨夜是我控制不住的失了理智,差点犯下大?祸,但?我绝非是想要对?你?不敬。”
“别?生气?了好吗?”
沈映鱼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高大?的身躯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可怜地抖着肩膀埋下头,似在哭。
在哭,哭了?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哭过。
沈映鱼下意识心?疼得站起身,但?刚站起就又坐回去,手抓着桌沿,神情有挣扎。
不能这样。
就算此次心?软原谅了他,两人之间也回不去以前那样了,此事实在太过于荒唐。
即便没有前世梦,她也确实无法对?一个,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产生任何的感情。
而?且若是传出去,世人将如何看待他和她?
趴在桌面上的苏忱霁听见起身的响声,复又听见坐回去的动静,那双乌木眸中的温情褪去,沉滞下一层灰。
她对?他的感情不够,微弱得连可怜他的怜惜之情都没有。
那刹间,心?中翻涌出无数阴暗扭曲的情绪,每一根骨头都疯狂叫嚣着将她藏起来,直到爱得离不开他。
但?待他再次抬起泛红的眼尾,眼中却?浮着晶莹的泪,顺着眼角往下,漂亮的脸上满是无助的可怜。
“你?是不是想要抛弃我?”
苏忱霁轻声地呢喃着,眸中雾霭霭得看不真切神情,“你?答应过我,向神佛起过誓言,永远不会抛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