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惑从神父那里多问了一些话,又翻了残破的巫术书,拼拼凑凑理出一个八九不离十的真相。
他想了想,又返回地牢把巫医拎上了。
想要让亡灵解脱,两个人必须死。
公爵和巫医。
神父说,一切消融的瞬间,大火焚烧城堡,也许只是也许,那些因为这些邪术而死去的人,可以回来。
巫医和公爵自始未生,他们也自始未死。
这值得试一试。
而且他也有了个一个主意,但需要借公爵的手,希望那个变态可以识趣一点。
他从镇上解了一辆马车,拖着巫医回到古堡。
古堡里一片混乱,长廊上满是考生。
游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并没有停下脚步。比起其他,他手里的事更急一些。
他拖着巫医来到公爵门边,推开一条缝。
昏黄的烛火从里头透出来,游惑一手拎着人,一手握着刀,垂眸看着落在脚尖的光亮,心头突然一跳。
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怔怔地望过去,就见公爵窝坐在扶手椅中,面容狰狞,似乎正在经历某种灵肉分离的晕眩和痛楚,整个身体剧烈地抽搐着。
好像有只看不见的手揪在他胸前,将他整个人往上拎。
他的外套纽扣被崩开,露出里面的衬衫,几道血线显露出来。就好像那些细密的针脚正在一点点地裂开。
头颅、胸膛、四肢都以及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下一秒,那些肢体终于挣脱束缚,彻底分了家
又一具拼凑的躯体到了被抛弃的时候,它们的主人找到了新的替代者。
新公爵背对着卧室门,从扶手椅前直起身,他的手上一秒还覆在公爵头顶,现在已经收了回来。
高大的背影被烛光勾勒出轮廓,那人动了动手指,像是在体验某种新奇的感受。
手指活动间,能听见卡拉卡拉的骨骼轻响。
那一瞬间,游惑感觉心脏血液被抽空了,倒流着朝手脚奔涌,以至于心跳得奇快。
烛火明明是暖光,却刺得他闭了一下眼。
等到再睁开,那位新公爵正转头看过来
是秦究。
目光对上的瞬间,游惑突然感觉不到手里握着的刀了。
直到对方露出一丝明显的心虚和愕然,他才慢慢感觉到指关节的酸痛
那只勉强还剩点好肉的手,在不知不觉间攥得死紧。
他脸侧牙关动了一下,紧咬片刻,试着叫了一声“秦究”
嗓音沙哑,不知是因为诅咒带来的病痛,还是因为紧张。
直到这一刻,他才后知后觉地现,自己居然会紧张。
甚至有点慌。
对方静了片刻,不知是太过意外还是怎么。
又几秒后,他用同样沙哑的声音说“我在。”
全身血液又回到了心脏。
这就显得游惑脸色白得像寒霜,他闭着眼睛重重呼吸了两下,抡着刀就过去了。
秦究象征性地让了两下,除此以外几乎完全不还手,三两下就被抡倒在地上。
游惑跪压在他身上,刀尖对着秦究颈侧,距离只有不到两公分。
“你的哪门子疯”
秦究对威胁着他的刀尖毫不在意,他手肘撑着地,上半身微抬,安抚似的说“没有疯,放心,别生气。我有底牌才会这样。”
他的嗓音又低又沉,在卧室里回响,像夜色下微哑的大提琴音。
他夹起一张卡牌,对游惑说“记得么我抽到过这个,可以在考场内学会任何一种技能。”
听了姜原的话,他突然意识到有一种让公爵最接近死亡的办法。
公爵占用别人的身体,是因为他借助巫术得以永生。而被他借用的人不行,所以对方死了,他雀占鸠,顺理成章顶下躯壳。
但如果公爵企图占用的人根本不会死呢
那公爵就无法掌控这个躯体。
所以他在那一刻,借用“临时抱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