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佑急得满头汗,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贺礼是县令大人授意送来的,貌似是为了向?被他除族的儿子示好?,只得灰溜溜离开。
回到?曹家,直奔曹康的屋。
曹佑屏住呼吸走近,快要被来自曹康身上的腥臭味熏死,费好?大力气才稳住声线:“梁源他不肯要。”
曹康靠在?床头昏昏欲睡,一听这话勉强打?起精神:“什么?”
曹佑蠕动嘴唇,把姿态放到?最低,惶惶恐恐,生怕惹怒曹康:“我好?说歹说,他都不肯收,还?说谁的礼都不收。”
谁的礼都不收,那曹家的被拒了也在?情理之中。
曹康眼珠子转了转,一招手:“你去把这事儿告诉县令大人。”
曹佑硬着头皮答应了,快步走出房间,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边走边低声怒骂:“老不死的怎么还?不死,都得了脏病,出气多进气少了,还?一个劲的折腾人。”
事情要从去年曹安离世说起。
打?从曹安死后,曹家嫡支就没了继承人,曹康不想便宜了旁支,偏生曹夫人生曹安时伤了身子,无法?再有身孕,于是曹康一口气纳了好?几个通房妾室,不分昼夜地展造人大业。
谁知其中一个妾室不安分,与曹家的一个管事勾搭上了,那管事常去青楼或是暗门?子找乐子,长此以往就得了脏病。
妾室被传染而不自知,又把病传染给了曹康。
曹康在?察觉到?不对后看?了好?些?大夫,可都不管用,据说那隐秘之地已经烂臭了。
儿子没造出来,反倒把自己的小命快要造没了。
眼瞧着自个儿要不行了,曹康为了保住家中产业,只能捏着鼻子从旁支过继了一个儿子。
这个儿子就是曹佑。
这些?天,曹康拖着病体带曹佑熟悉曹家的生意,大有把他当少东家培养的架势。
可是曹佑仍不敢松懈,生怕被人捉了错处,丢失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
曹佑匆匆赶去梁家,向?梁守海说明缘由。
曹佑说话时一直偷瞟梁守海,就在?他说梁源拒收贺礼的那一刻,梁守海的神色陡然阴沉下?来,吓得他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本官知道了。”
梁守海捏着交椅的扶手,手背的青筋条条绽起,叹息一声,似十分无奈,“这孩子从小就是个犟脾气,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心里清楚着呢。”
曹佑暗自腹诽,当时梁源只是个傻子,他能懂啥,表面还?得笑着附和:“是啊是啊,公?子一表人才,都是大人您教导有方。”
梁守海敛了笑,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出声道:“你先回去吧。”
曹佑如释重负,连滚带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