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伸出两只纤细白嫩的胳膊,颤抖着接下圣旨。
萧牧叹了口气。
“带下去吧。”
柳氏面无表情地起身,缓缓退下,走到慎郡王面前,又磕了个头。
“主子的恩情,柳娥皇此生算是报答了。”
“娥皇。。。。。。”
萧和红了眼眶,拉住柳娥皇的手,眼中写满了不舍。
柳娥皇将手抽出来,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哭,转身离开。
再也没有回头。
生性放荡。
她这辈子只爱了一个人,最后得到的只有最不堪入目的这四个字。
明明最身不由己的一个人,最后却被认作罪魁祸。
难道她想,就一定能做吗?
她想脱离贱籍,做个正常女子,可以吗?
最后沦为王府的舞姬。
她想和爱人白头偕老,可以吗?
最后连看一眼都是奢侈。
她想堂堂正正活着,可以吗?
最后得到了生性放荡这四个字。
作为舞姬,逢迎卖笑,每天必须要打扮得花枝招展。
可她不喜欢花枝招展,但她能选吗?
她连穿什么衣服的权力都没有,竟然可以害得朝廷钦差锒铛入狱!
没有人在意她的死活,他们只庆幸这件事终于有了了解。
一个妓女而已,死了就死了。
这里可是汴京,最不值钱的就是怜悯。
没人怜悯她。
西风骤起,天上一点月光也不曾透下来,一片混沌。
柳氏走出王府的门,西风吹起她的衣裙乱摆。
她的视线模糊了。
恍惚间,她看见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正远远地看着自己。
她笑了起来,多少年来,第一次这样自肺腑地笑了起来。
她自然知道他是谁。
押送她的军官道:“三爷特地让陶大人来与你道别的,过去说几句话吧。”
柳娥皇笑着摇了摇头。
“不了,对他不好。我们走吧。”
她再次回眸看了那个打着灯笼,站在雪地里的男子一眼。
五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他,也是这样一个冬天,他把自己从冰天雪地里救了出来。
“这次换我来救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