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橙懂林時宜的意思,所有人都在唱生日快樂歌,熱烈祥和的氛圍里,她鼻尖酸澀了下,問:「小宜,連你都覺得,我只能放棄喜歡他了嗎?」
「太冠冕堂皇的話我就不說了,」林時宜很少這樣正色和溫橙講話,「我只是覺得這次他真是在疏遠你的話,是一個很好的契機。你看,連上天都不希望你再繼續喜歡下去了。多累啊,太難受了。」
喜歡一個人,是很累,也是很難受。
可溫橙從來沒有過一絲放棄喜歡段樅的念頭。她從十幾歲由始的喜怒哀樂,陰晴變化,全來自他。
沒有人能否決這份暗戀的浩蕩,哪怕是溫橙本人,也沒有殺死過去那個女孩子的權力。
段樅始終沒有來。
蛋糕分完後,林時宜去前台拿了瓶氣泡清酒,松竹梅白壁藏。
「你好朋友段樅今天不來啊?」見溫橙一個人坐在角落孤獨地抿橙汁,林時宜拿了酒過去坐她旁邊,翹起腿假裝隨意問梁池,「怎麼回事,你們的友誼經不起任何考驗啊。」
梁池:「你希望他來啊?」
溫橙把林時宜手裡的氣泡酒用牙齒咬開,倒了兩杯出來,自己抿了一小口,說:「小宜就是隨口一問。」
「噢,」梁池應,「他可能晚點來吧,家裡有點事脫不開身,人奶奶今天七十大壽呢。他說十點還沒來的話今天就不來了,害,我們都認識十幾年的朋友了,不在乎一個生日什麼的。」
林時宜喝酒:「也是。」
溫橙也喝,她仰頭靠在沙發上,閃爍的光線穿在失落的臉頰和牛仔長裙,看女孩和男孩在拿話筒唱各種各樣鮮亮的歌。
氣泡酒在喉嚨里蕩漾,清清的,仿佛有一種別樣的魔力,叫她腦子放空。
「別喝了,」林時宜看不下去奪走溫橙的酒,「都十點半,他不會來了,我們回家吧。」
「這個是果酒,不醉的。」
「我知道不會喝醉,」林時宜抿著唇,一副受氣的樣子,「溫橙你為什麼這麼倔呢,我算算你都喜歡他多久了,從初一開始吧,到現在都快高二結束,五年了——」
頓了頓,林時宜短暫閉了下眼睛,忍住想哭的衝動:」而且人家現在可能都在疏遠你了,你沒必要把青春都耗在他身上。你多可憐啊笨蛋。」
可憐嗎。
溫橙低著頭伸蔥白手指撥眼前的酒瓶,腦袋勾扯出一句話。
她本人是沒有權力否認這份暗戀,但如果,否決這份暗戀的人,是段樅呢。
全世界的人都沒有權力,可是他有。他說否決就否決的。
梁池在招呼包廂的人玩遊戲,問到溫橙和林時宜這裡。
「不玩了——」溫橙搖頭,和林時宜準備要離開,手握上金屬的門柄,上頭纏著空調冷風凍人骨頭,忽然有力氣從外面推開,門展開一道縫隙,露出男生的臉。
溫橙鬆開門柄退後一步,對上段樅攏進kTV包廂各色燈光卻依舊清澄的眼。
第28章十七歲的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