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其实,自打罗家闺女到我们家吃饭那一天起,我就在开始盘算这个事情了。
就算是别人不要彩礼,我们也得准备。
这是礼数。
我们家再穷,也不能缺了礼数。
我一直预算的是十万块钱。
确实没想到罗有福会要二十万。
他这是狮子大张口也好,是故意刁难我们也好,都不为过。
换做是你杨忠诚嫁女儿,还是嫁给你的宿敌,你也得这样做。
忠诚伯揉了揉眼睛,清了清嗓子,说,这些道理我都懂,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们办法吧!
曹家伯娘翻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说你们李家!
没有一个得力的亲戚,遇到一点事情,想找一个帮忙的都没有。
忠诚伯没好气地说,你说这些干什么?你第一天知道啊?!
曹家伯娘没有理会他,说,指望野猪过不了年。
现在只能是找望水坪我娘家的兄弟姐妹们了。
哎!我实在是张不开这个口啊!
曹家伯娘为难地说。
这么多年来,她们家大事小情,她娘家人没少援手。尤其是遇到难事,每次,娘家人都会倾力相助。
李精诚听他妈这样一说,心中的希望之火重又死灰复燃!
不管怎么样,这总算是一线希望啊!
他立马兴奋了起来,拉住他妈那瘦弱的臂膀直摇晃,急切地说,妈,您就帮我试试吧!
几个舅舅加上几个姨娘一家帮忙凑一点,应该能够凑够!
快则三年,少则四五年,我一定都能给他们还上!
曹家伯娘为难地说,妈知道,妈知道,你让妈再想一想,该怎么给你舅舅和姨娘他们讲。
李精诚一家焦头烂额之际,罗曼柔家也没有安生。
罗有福虽然开出了相对于杨忠诚家极难达成的条件,但对于罗曼柔要嫁给李精诚的这个自作主张极为不满。
打死他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与杨忠诚这个老家伙成为儿女亲家。
他也知道,罗曼柔既然敢接受他开出的这些条件,她就能想到办法解决。
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他愈感觉到这个女儿的身上那源源不断的能量。
几乎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到的,也几乎没有什么事儿是她想不到的。
现在回想起来,她带着一家人去巫山,美其名曰是带他们故里重游,实际上是事先都已经计划好了的一盘大棋。
他和李月英,包括李精诚,都只是这盘大棋上的几颗棋子。
真正对弈的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罗曼柔。
她不断地自我推算,演练,每一步棋都精准地落旗,几无偏差。
罗有福从巫山回来以后,看见那几条油光水滑的大狗,看见了对面山坡上规模不小的蜂场。
后来又现了屋后山顶的高原草甸上那新建好的精致却结实的猪舍。
他自内心地赞叹李精诚这小子的办事效率,也由此而现了这小子蕴藏的潜力。
他与李精诚同在一个村相处了三十多年,都没曾现这个小子还有这本事,而罗曼柔回来才一个多月就现并且掘出来了。
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看样子,罗曼柔是做好了快结婚的一切准备。
因为,她这几天一直在和她的闺蜜晓娅在商讨有关结婚的各个环节上的具体问题了。
明刀实枪地和罗曼柔对着来是行不通了,他只好处处使绊,转为地下斗争。
罗曼柔从对面的蜂场回来以后,他追问罗曼柔有没有把整个流程和具体条件给李精诚讲清楚了。
罗曼柔说,爹,有谁敢违背您的意愿?
罗有福说看你这个意思,这些条件你也不认可?
罗曼柔说,岂敢岂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哪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