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晚说,“有一点,不过今日是兰央出嫁的日子,我为她高兴。”
她鞋尖微动,转过身来直面宁姒,月光从她背后洒下来,轮廓静美,神情却模糊不清,“我一直视你们为好友、妹妹,如今看着你们一个个出嫁……”
谢林晚走近了宁姒,笑容轻抚宁姒的妇人髻,“姒儿,我也想成亲了。只是婚期遥遥,而我仍在谢家的泥潭之中。”
谢林晚去年年初丧母,三年母孝过后,她已接近双十年华。
老天好似偏爱为难她。
好在宁澈等得,宁家也没有什么不满。
“晚晚姐姐,亲事已定,你总归是宁家的媳妇,是我的嫂嫂。”
宁姒伸手轻轻揽住谢林晚,“不若让我娘假称生病,然后你作为未过门的儿媳,自有理由前去侍疾,谁也不能拿礼法约束你了。”
宁姒抱着她说,“可好?这样你就可以早些离开谢家了。”
谢林晚扑哧笑道,“姒儿,也只有你能想出这种主意,这也太难为宁伯母了些。”
而后拍了拍宁姒的背,“没事的,我只是感慨一下,日子该过的还是要过。”
“谢大人应该没有扶正杨氏的意思了吧?”
说起这个,谢林晚冷笑一声,“杨氏的脸毁了,儿子也成了废人,我那好父亲早就歇了这等心思。如今专心培养着他的儿子呢。”
“那便好。恶人自有恶人磨。”
宁姒松开谢林晚,牵了她的手,“我们回席上吧?”
当夜,宁姒泡在温水池子里,偏头问姜煜,“今日总有人向我问你的事,阿煜哥哥,侍郎之位这样惹人关注么?”
姜煜一手拥着宁姒,“侍郎与郎中,听上去是正四品与正五品之别,其实升任侍郎之后便有了进入内的资格。加之我有个辅老师,那些人自然关心此事了。”
“这样?可如今内之中没有六部侍郎啊。”
“只能算踏过了入的门槛,其实还远着。”
姜煜一边笑着,一边捉了宁姒的手,带着她搭在池子边上。
指尖一动,轻轻将宁姒的手指按进凹槽里。
☆、青梅好吃
窗外飘起了细雪。
姜煜往外瞧了一眼,手上动作不停,将墨纸砚收拾齐整之后又将手边的一本账册收入怀中。这本账册是今年一整年户部的度支记录,兰尚书命他核算一遍,若无误,便写一份年底总结,是要呈到御前的,不可轻忽。
“姜郎中,现在还未宵禁,不如和我们一道去喝点小酒?”
同僚笑着走过来。
姜煜回他,“内子还等着我回家用晚膳,便不去了,你们喝得尽兴。”
同僚又劝,“今日这样冷,煮点酒喝再吃些羊肉祛寒,岂不更美?”
便有其他同僚揽了此人的肩,“别劝了,他家有娇妻等着,为何要和我们这些男子混作一堆?是我们更香还是更美?”
其余人也跟着笑起来。
这时赵侍郎撩了帘子进来,挥手将这几人驱走了,而后堆了个笑脸走到姜煜身边,“大人将账本交给你了吧?本是要给我的,只是我上了年纪,脑子不清楚,生怕哪里出了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