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居水街中的一间妓院里,戴王山从花妓的床上缓缓醒来。他拨开身上的女人,地来到窗边,看着屋外瓢泼大雨,打了个哈欠。
“差不多也是时候了……”
与此同时,林子里的一个年轻小兵指着牌楼方向。
“大人,那是什么?”
刘叔范和师爷抻脖凑前,天色阴暗,两人眼神不佳,盯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茶棚中,肖宗镜端茶的手停了。
天空一道闪电,劈亮了牌楼上一道黑影。漆黑的孤街上,猛然出现这样一道影子,真真像是活鬼降世一般。
刘叔范吓得大叫一声,坐到地上。
“他他他、他是从哪冒出来的?”
天空又是一道闪电,这回刘叔范看清了些。这人一身山民的打扮,身着褐色短打,裤腿挽到膝盖,赤着脚站在牌楼上,手里拎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他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孔,只是浑身散着秋雨般肃杀的气息。
猛一声天雷,动荡世间。
“——肖宗镜!”
他的吼声伴随着雷雨落下,听得刘叔范心识涣散,头晕眼花。“这这这……邪门了这……”
师爷也捂住自己胸口,颤声道:“听说厉害的武者能练就至纯真气,以气催声,有伤人之效。大人,咱们还是离远点吧!”
“好好好,快退!”
两人互相搀扶着往林子里躲。
肖宗镜点晕裘辛,提着他,走出茶棚。
茶棚离牌楼尚有几步的距离,肖宗镜抬起头,雨水像天瀑一般倾泻而。被打湿的衣裳,墨一样浓黑。隔着雨帘,四目相对,重明鸟摘了斗笠,一把抛出!斗笠被风吹了很远很远,滚落地上,面具下的双眼赤红亮。
这漫天的狂风骤雨仿佛是被这二人的战意召来。
肖宗镜:“你就是重明鸟。”
重明鸟肖宗镜一脸凶念,蓦然一笑。“肖大人,别这么严肃。”
他往牌楼中间指了指。“你看看这是什么?”
他所指的是牌楼的匾额,上书四字“居水临畔”
,昨日肖宗镜就已。但他昨日并没有注意到,此匾的落款竟是蔡清。到这两字,肖宗镜眼底不禁一沉。重明鸟仰头大笑,狠声道:“肖大人,我该说你是可笑呢?还是可怜呢?哈哈哈哈!”
肖宗镜周身杀意更浓了,这股凶气也将重明鸟的双眼催得越明亮。他提起手中的姜小乙。“你的人在这,你可接住了!”
随即往空中用力一抛。“去!”
眼瞧着晕厥的姜小乙就要从三四丈高的地方摔来,肖宗镜松开裘辛,身子一弯蹿了出去。
重明鸟也从牌楼跳,两人错身之际,相视的目光凝成坠落的雨滴,一闪而逝。
重明鸟来到裘辛身边,背起人,从怀中抽出一条绳带。他抛出姜小乙时颇为用力,肖宗镜接到人所用时间比重明鸟长了那么两息,就是这么刹那间的功夫,重明鸟已将裘辛牢牢绑在背上。
而接到姜小乙的一瞬间,肖宗镜便察觉出有问题——身体面孔没差,可是重量不对。这“人”
太轻了,就像是捧着一手干草。他知这定是某种障眼法,冷冷一哼,扔了人,直奔重明鸟而去。
重明鸟趁机跳上了房。
肖宗镜的嘴角勾起一个阴沉的笑。“你还想跑?”
他虎背一拔,也随之跃上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