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凉心里一惊:“那我们怎么办?”
皇帝不在,她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这殿中,还有谁能护住宋见霜。
宋见霜稳了稳神,低声道:“按兵不动,待会儿L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作声。”
尽人事听天命,种子已经种下了,能不能在惠安帝心里生根发芽,惠安帝又能不能及时赶回,就看天意了。
芳菲殿里,太医施针一番,容妃悠悠醒转。
“爱妃,你怎么样?”
“陛下,妾身让您蒙羞了……”
容妃握住惠安帝的手,泪水盈在眼眶里,将落未落。
惠安帝握紧她的手:“爱妃不要自责,更不要再做傻事,此事是朕对不住你,你放心,大宴过后,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年少继位,先娶了李家女为后,又立了李皇后之子为太子,这才一步步坐稳皇位。
而他之所以忌惮世家,就因为他的母后,当今太后亦出身世家,且出自李家嫡系,是李皇后和李家大爷的亲姑姑。
这么多年,他被孝道压着不敢擅动,如今才发落了李家,就被太后如此欺辱他的女人,他这个皇帝颜面何在。
容妃见他神色沉沉,眼角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陛下万不可为了妾身冲撞母后,妾身本就卑贱如草泥,得陛下怜爱已是三生之幸,妾身死而无憾。”
“胡说,你贵为朕的爱妃,谁敢说你卑贱,朕命你好生养着,不许再妄自菲薄。”
惠安帝紧紧握住容妃的手,眼底一片复杂。
帝王的爱从来都不会专属于一人,但他对容妃的爱是最多的,尤其此事还牵扯到他和文安在百官之中的威严。
惠安帝眼底闪过一丝心痛,亦有一丝不忍,他与母后终于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容妃察觉到他眼中的不忍心,眼帘轻颤了一下,垂泪道:“陛下,妾身自知卑贱,无论旁人怎样看我待我,妾都无怨言,妾身只担心文安,她是陛下的骨血,本应是尊贵的公主,妾身不想因自己的出身而连累……”
容妃的话说到一半,便被惠安帝打断:“爱妃不要说了,好生歇息吧,朕去去就回,你放心,没有人能欺负文安。”
哪怕是母后也不行。
惠安帝起身,他不能心软,哪怕不为了容妃,不为自己,也该为文安考虑。
容妃目送惠安帝离开,轻轻舒了一口气,皇帝身为太后之子,被孝道压着,她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
可她的女儿L将来不能也被太后压着,既然注定要背上不孝之名,那就让皇帝来背吧,她的文安当是百钺最尊贵的人,名声不能有一点瑕疵。
福寿宫里,李家大爷趁着皇帝不在,先是痛哭流涕地请罪一番,而后便是喊冤。
“崇淋只是一时糊涂,如今已面容尽毁,求公主殿下宽恕,求太后宽恕啊。”
满殿皆静,太后面色不善地看向文安公主:“文安,可有此事啊。”
文安公主起身,规规矩
矩道:“回皇祖母(),确有此事?()_[((),但……”
“但什么,既然有此事,宋见霜,你还不认罪!”
太后厉声呵斥道,矛头一转直指宋见霜,不给文安公主解释的机会。
宋见霜轻轻起身,跪地,从容道:“太后容禀,李崇淋欲行不轨是真,勾结将军夫人豢养毒蛊是真,殃及公主殿下安危也是真,此事经刑部过问,陛下亲自下旨,臣女不知何罪之有。”
她不能退步,太后和李家大爷分明是有备而来,想为李家平反,想把这件事定性到李崇淋只是年少冲动对她欲行不轨,想把文安公主摘出来。
她一旦退步,太后就会盖棺定论,到时候即使皇帝来了,也不好当场掀翻太后的决定。
毕竟皇帝发落李家的一个主要罪名就是谋害公主。
“好一个巧言令色的女子,蛊惑公主,蒙蔽皇帝,还敢在哀家面前班门弄斧,来人啊。”
太后怒喝一声,命侍卫上前。
文安公主见状,忙走上前,也跪到了大殿之上:“皇祖母,此事不能只听李家一家之言……”
“来人,还不把宋见霜拿下,拖下去掌嘴,直到她说实话为止。”
太后再一次打断了文安公主的话,目露警告。
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宋见霜,文安公主握了握拳,抬起了头:“皇祖母息怒……”
“住嘴!”
太后眼底划过一丝恼怒,还有嫌弃,“为人孙者,一再违抗祖母之命,堂堂公主,你的礼仪何在,教养何在,文安,是谁教你这样顶撞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