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娴颓丧地低下头,抱紧双臂,再向四周细细打望了一圈,没见着熟面孔,街上66续续已有好些商贩在收拾摊子,时辰不早了,晚上还有宵禁,再不出城就来不及了。
第五辞许是也不会再过来了。
温娴失落地往回走,幸而她还记得侯府的路,可这夜实在是太冷了,冷得她鼻尖都有些酸涩,夜里风也大,吹得她眼角都红了。
侯府正门有五六个身强体壮的小厮在守着,温娴突然进去只怕会引得侯夫人担忧,届时又会抖搂出来第五辞今日所做之事,两人关系本就不睦,这般无异于火上浇油,只会让第五辞更加厌烦她。
温娴特地绕到后面从小门进,正巧遇上出府要去找人的孟天,他见着温娴如同见到亲人,就差痛哭流涕,泪洒现场了。
&1dquo;少夫人您可终于回来了,要再迟点,我真就要喊人搜城了。”
他扶着温娴小心往里走,顺带朝后看了一眼,没见到第五辞,张大嘴巴纳闷道:&1dquo;少爷人呢?白日还和您在一块儿,怎么转眼就只剩下&he11ip;&he11ip;”您一个人了?
老天保佑,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了,孟天急得一蹦三尺高,转身就要出去寻人,却被温娴轻声唤住:&1dquo;夫君他&he11ip;&he11ip;在外面还有要事,许是会晚些回来,你暂且在府上等着,就莫要出去打搅他了。”
这话说起温娴自己也有点结巴,好在孟天头脑简单没听出什么异样,他只是挠挠头,有些不可思议:&1dquo;少爷?他?还有要事?”
温娴恬静一笑,不可否认道:&1dquo;是啊,男主外女主内,我们好好管着内宅,就不用打听这些琐事了。”
孟天还是那副呆呆愣愣的模样,好在也算是听进去了温娴的话,转身关上门,欢天喜地拥着温娴回房了。
温娴浑身疲乏得很,端坐在榻上连解衣的力气都没有,还是云烟前后帮扶着她沐浴完,又是擦身又是卸妆,最后才服侍着温娴入了睡。
夜半直至天明,云烟一直蹲守在温娴屋外,眼看着她又独守空闺,云烟心里比谁都难受,她把第五辞狠狠骂了一遍,如此不解气,又在地上划满了第五辞的名字,然后用脚踩得稀碎,踩完了又划,划完了又踩&he11ip;&he11ip;
——
第五辞喝多了酒,宿醉了整宿,等到睁开眼,太阳早已当头照。
他撑着脑袋费力起身,忆起昨晚之事,真真是苦不堪言,商量正事也就罢了,还非要叫几坛子好酒,明着说是给他庆贺婚,实则不过是满足某人的口腹之欲,这下酒也喝了,醉也醉了,对方被护卫照顾着回了宫,而他却顶着满身臭气在青楼睡了一晚。
第五辞想着就已浑身不适,立即唤了热水沐浴,又另叫楼里的杂役出去买了一套衣裳,等到一切拾掇完,他才神清气爽地朝外走。
哪知刚一下楼,就和散完朝被同僚拉来吃酒的武安侯碰上了。
四目相对之时,两人皆愣在了原地。
第五辞犹如当头一棒,炸得他脑门都要开花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说什么都是欲盖弥彰,依他爹那个火爆性子,不仅不听解释,还会反过来骂他一句&1dquo;狗东西”。
第五辞假咳一声,抢在武安侯开口前,故作正经地说道:&1dquo;爹,我说我是来办正事的,您信吗?”
谁知下一瞬,武安侯拨开人群,直冲进大堂,怒吼道:&1dquo;混账东西!”
他身上没带软鞭,出手极其不便,于是只能走到最近的一张桌案前,拎起一个茶壶就往第五辞身上砸去,接着又拾了好几个杯盏,边砸边骂。
&1dquo;好的不学,尽学些歪门邪道,如今倒好,胆敢直接混上青楼,才成婚几天,你的脑子被狗趴了!你是不把媳妇放在眼里,还是料定我会轻易饶过你,不知所谓的臭小子,看我今儿打不死你!”
武安侯卯足了架势,半点情面都不留,抄起手边之物便追了上去,直逼得第五辞连连后退。
&1dquo;爹!冤枉啊!你听我解释——”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武安侯在气头上已经听不进去第五辞任何解释,他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账旧账一起算,势必要让第五辞不好过。
整个大堂噼里啪啦乱成一团,桌子被掀翻,椅子破得只剩条腿儿,另外的瓷器摆件,还有花盆字画,无一幸免,皆难逃两人毒手。
管事妈妈心碎了一地,敢怒又不敢言,为防祸殃及自身,连忙躲进了二楼。
第五辞挨了好半天的骂,连句解释都插不上话,最后索性认了命,脖子一昂,再也不逃了。
武安侯追到半路脚步都差点收不住,料想第五辞又在憋什么阴招,冲过去便是一顿呵斥。
&1dquo;死小子又要跟我玩什么花样是吧,你敢!”
第五辞当然不敢,这事他本就不占理,今日被人当面撞见那是他运气不好,更何况还是落在他爹的手里,第五辞更是不敢再狡辩了。
他反复强调自己只是过来歇个脚,什么都没想,什么也没做,换了衣裳不过是因为沾了酒气,并非沉溺女色,方才闹出这么一番阵势,丢脸丢到家不说,还砸坏了人家店里这么多东西,第五辞想息事宁人,被迫开始跟武安侯谈条件。
&1dquo;爹,我哪敢啊,咱们回家再说不成吗,非得在这儿闹,那么多人看笑话,我实在太没面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