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丧礼正式开始了。我穿上下人送来的孝服打着哈欠出了房门。因为昨夜睡的床实在是太硬了,害的我一夜没睡着,今天只好顶着两只黑眼圈出来了。真不知道这家人以前是怎么计划经济的,好歹也是个官宦之家,怎么这里的住宿条件连宫里奴才们住的都比不上?奇怪死我了。难不成我阿玛还是个清官?
我一出去就直接奔灵堂,今天倒是来了不少人,把原本就不大的院落挤的满满的。不过主人比前来吊孝的人来的还晚不知道这算不算失礼啊?反正我就老感觉别人看我的目光有些怪怪的。切,不就迟到了一会儿吗?用得着像看见外星人一样的看我吗?我也不管他们,径直的走到额娘身边跪下,然后掏出帕子,要多凄惨有多凄惨的嚎啕大哭。那个哭劲我誓大概是自从我有记忆后就再也没那么惨烈的哭过了,一边哭一边眼泪就像是喷泉一样的往外喷。&1dquo;额娘”见了我这副样子,哭的更是波涛汹涌了。
其实,没有人见到表面上是哭的死去活来的我在帕子下面却是一脸的龇牙咧嘴。因为怕到时候哭不出来,我好死不死的往随身的帕子上撒了许多的辣椒粉,没想到这辣椒粉质量那么好,害的我被辣的眼睛直冒火,眼皮一阵一阵的跳,好疼啊!我怎么尽想这种馊主意啊?我是一个劲的后悔不迭。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感觉眼睛哭的已经快干涸了,再这样下去我怕都能刮起沙尘暴了,好涩哦!烧冥币的烟呛的我的喉咙像火烧似的,我怕我大概是支撑不下去了。不过好在人流也渐渐少了下去。
不久,丧礼终于结束了。我揉着已经跪的麻木的膝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1dquo;小姐,夫人要您现在到内堂去一下。”还没等我缓过劲来,一个小丫鬟就向我禀报道。&1dquo;知道了。”我重重的叹了口气,还让不让人活了,满心不情愿的走了过去。
进了内堂,只看见额娘还有其他两个我没见过的人。一老一少,老的大概5o不到一点的样子,而少的看上去也才不过2o上下。
我上前一步说:&1dquo;额娘,不知找女儿来有何事?”
她的眼睛已经哭肿了,一开一闭倒不禁有些费劲,见我来了连忙冲着我说:&1dquo;君儿,看见你年伯伯怎么也不见礼啊?”
恩?年伯伯?什么人啊?我们家亲戚吗?
想归想,我还是轻轻的福了福身:&1dquo;年伯伯。”
&1dquo;几年不见,都长那么高了。”他和蔼的说。
我就只好随便的笑笑。
&1dquo;懿君。”一旁的青年突然开口道。我一惊,连忙对着他一颔。这才仔细的打量起他来。他很年轻,一双凌厉的眼睛很慑人,斯文,但又掩饰不住的意气风,眉宇间仿佛还暗藏着某些冲天的豪气。仅一眼,就让我对面前的此人刮目相看。他是谁啊?能够对我的名字直言不讳,难道我们很熟吗?
&1dquo;君儿,我跟你年伯伯还有些事要谈,你陪着羹尧到外头坐坐吧!”&1dquo;额娘”看着我说。&1dquo;哦!”我点点头,连忙转身闪人,鬼才想呆在这里呢!
可一跨出门我突然就反应过来刚才&1dquo;额娘”说的那句话了。羹尧?难不成此人就是历史上的年羹尧?他走在我后面,我转身去看他,仿佛越看就越像。
&1dquo;懿君,怎么了?”他一副很奇怪的表情。
&1dquo;哦,没&he11ip;&he11ip;没什么。”我掩饰的弯了弯嘴角。
&1dquo;你现在看见我为什么跟以前不同了呢?难道是进了宫磨砺了不少性子?记得你以前见着我总是追在我后头年哥哥年哥哥的叫个不停呢!”他追上了几步。
年哥哥?还追着他?哼,我嗤之以鼻。这什么称谓啊?难不成我以前都这么叫他?我只好尴尬的咳了一声:&1dquo;咳~~~哪有啊!是你想太多了。只不过今天是我阿玛的&he11ip;&he11ip;心里不太爽快罢了!”
&1dquo;那倒是。你进宫也有两三年了,没想到再次见面居然是现在的这种场合。你阿玛的事来的那么突然,我和爹都很难过,你也要节哀顺便啊!别哭坏了身子。”他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1dquo;我知道的。”没想到他这个人对我还蛮关心的嘛!
他突然脚步一停:&1dquo;对了,你在宫里怎么样?还过的惯吗?”
&1dquo;过不惯也过了两年多了,不过我都习惯了。”我不在意的说。
他吐了口气:&1dquo;你老是这么恬淡,看来宫里的生活也没把你怎么改变嘛。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前些年我奋力苦读终于考上了进士,现在已经进了翰林院了。懿君,我们的约定很快就要实现了。”
&1dquo;约定?什么约定?”我困惑万分。
&1dquo;你忘了?”他有些着急。
&1dquo;哦,没&he11ip;&he11ip;当然没啦!我只是想再听你说一遍而已。”我眨眨眼睛,想来我这个身体的主人以前一定是跟此人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啊!
他笑了笑,抬头看向了天:&1dquo;我说过,这辈子我一定要功成名就、出人头地。让你和爹过上好日子。”
&1dquo;呵呵&he11ip;&he11ip;”我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我们两个有婚约什么的呢!吓死我了。
&1dquo;对了,我看你刚才哭的淅沥哗啦的,累了吧!快回去歇着,伤了身子可就糟了。”
&1dquo;好,那我就先去了。那你呢?”
&1dquo;这次我爹是回京述职,婶子说让我们先在这儿住几天。”
&1dquo;哦!”我点点头:&1dquo;那你请便吧!我先回房了。”
&1dquo;恩。”
我一边往房里走去,心里却一直想着年羹尧。看来我这个阿玛路道倒还真粗,连年羹尧这种人都巴结的上,虽然现在他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不过假以时日就不可同日而语了。要是以后我有了他当靠山,应该可以更加安全一点吧!况且看起来,我们的关系好象还不错,有展前途。想到这里,我又有些庆幸这次出宫真是不枉此行。
晚上,&1dquo;额娘”来到了我的房里,说是好久没见我了,想跟我唠唠嗑。我只好强打着精神装作很高兴的把她迎了进来,心中却是一阵阵的憋气。
不过幸好她不是白来,有了她我倒是对我们家的一些情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原来我们家不是满人,是汉人。&1dquo;塔思拉”是我阿玛当官之后才改的姓,把我听的是愤满无比的。连自己的姓氏、民族都可以任意篡改,那他这个人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后来,&1dquo;额娘”又跟我说了许多他们之间以往的一些事。反正也就是阿玛怎么怎么好啦!怎么怎么有学问啦!听的我都快睡着了。不过倒是让我总结出了一条经验:看来每个时期的中年妇女都是一样的。罗嗦!好在,后来她又说了些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这倒是挺引人入胜的,把我听的是津津有味。原来,阿玛年轻的时候家里穷,空有一肚子学识却没钱进京参加科考。当时额娘就已经跟他私定终生了,于是就瞒着家里人偷偷的帮他送钱,最后阿玛终于不复众望考取了功名,然后回来迎娶额娘。再后来阿玛当了官之后就现了官场的险恶、阴暗,又不愿意和那些人同流合污,所以一直以来从未得到过升迁。后来就有了我,额娘因为生我的时候伤到了身子所以就落下了病根,不能再生育了。可是阿玛念着彼此的情分几十年来从未娶过妾,于是我就成了家里的独女。接着我就进了宫,他们两人相儒以沫直到阿玛过世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