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安定军心罢了。明公……”
顿了顿,董遇和董逢的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起来。
他们齐齐起身,深深一躬,道:“我们兄弟可以断定,李傕是在用什么蒺藜做托词,稳住军心,方便他今晚施展金蝉脱壳之计。明公,到底何去何从,你可得早做决断啊!”
“你们是在劝我投降姜耀?”
段煨满面犹豫之色,道:“姜耀的名声可不大好,霸占主母不说,连弘农杨氏的杨修都斩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太尉、新丰县侯段颎的亲兄弟,投降姜耀这样一个人……恐怕于兄长的英名有碍啊。”
董遇道:“明公您的家人,都在关中吧?令兄虽然故去了,但他的家人,也在关中吧?说句不好听的,若明公不投降姜耀,就不是于令兄名声有没有妨碍的问题了,而是段氏会不会身死族灭的问题。到底何轻何重,以明公之智,难道还衡量不清楚吗?”
段煨还是有些犹豫,道:“还有,我当初得罪贾诩不轻。听说那贾诩在姜耀那深受重用……”
董逢道:“您投降了镇东军,不过是和贾诩同殿为臣而已。怎么?他贾诩难道能在镇东军中一手遮天?再说了,您当初,毕竟也没和贾诩撕破脸不是?”
“这样啊……”
段煨沉吟良久,终于试探道:“那明日决战,我就临阵倒戈?”
“还什么明日?”
董遇见段煨如此墨迹,再也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直接扯住了段煨的袖子,道:“到了明日,发现李傕跑了,临阵倒戈还能轮得着您?”
董遇也拉住了段煨另外一条袖子,催促道:“投降这种事情,都是赶早不赶晚。您听我的,就在今晚投降。不,就是现在,赶紧去姜耀的大营里面投降,免得被别人捷足先登。”
();() “好……好吧。”
其实,段煨今天在中军帐议事的时候,就觉得李傕用蒺藜破姜耀的说法有问题了。
现在,在两大谋士的催促下,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偷偷出了营寨,往潼关方向而来。
姜耀在潼关外建了潼关大营,方便大军进出。所以,段煨直接在潼关大营外报名求见。
不过,出乎段煨的预料之外,姜耀此时没有在潼关城内休息,而是就在潼关大营。非但如此,除了领他进来的那个戴着铁面具的“杨彦”
之外,姜耀身边还站着一个段煨的熟人。
“李堪?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
李堪轻笑一声,道:“要论领兵打仗,十个我李堪也比不过伱一个老段。但是,若论起审时度势来,恐怕你老段还是要比我差上一点。”
段煨道:“所以,李堪你也觉得,李傕所说的对付姜大帅的法子,并不靠谱?”
“什么克制骑兵的手段?”
李堪满脸不屑,道:“他李傕但凡有半点对付姜大帅的手段,能气急败坏把亲侄子都杀了?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紧接着,李堪又转脸向姜耀看来,满脸谄媚之色,道:“其实,我今日弃暗投明,也不是光是看出来李傕必败。主要是敬仰姜大帅的为人。姜大帅兴仁义之师,爱民如子,解民倒悬,明镜高悬……”
“行了!行了!”
姜耀太明白,这帮西凉军阀的臭德行了。很显然,这李堪粗鄙无文,既想表忠心,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汇。
他摆了摆手,道:“李堪你今天既然是第一个弃暗投明的,本帅必不会怀疑你的忠心。只要日后继续忠心做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愿为姜帅效死!”
姜耀又向段煨看来,道:“故太尉段公,凭一万二千勇士,血战十余年,平定西羌之乱,对我华夏居功甚伟。虽然他后来和阉宦勾结,做了不少错事,但瑕不掩瑜,吾对故太尉段公一直甚是敬仰。你作为段太尉的亲兄弟,能主动来投,让你我免了刀兵相见,吾心中甚喜啊。”
所谓故太尉段公,就是段颎段纪明了。
段颎多么牛逼?
其人在西羌杀得人头滚滚,已经不仅仅是是能止小儿夜啼的程度了,大人听了他的名字都吓得哆嗦。
据说,贾诩年轻的时候,一行十余人被叛乱的氐人抓住了。贾诩灵机一动,说我是段公(段颎)的外孙。人的名,树的影,那些氐人即便已经叛乱,也不敢真的惹怒了段颎这个大魔头,果然放了贾诩。
对于段颎的族人,姜耀确实高看一眼。
段煨赶紧大礼参拜,道:“家兄得姜大帅一赞,即便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无限荣光。就是我段氏全族,都深感与有荣焉。末将,乃至段氏全族,愿为姜大帅效死!”
“很好,今晚整好有用到你和李堪的时候。坐!先坐吧!”
“是。”
姜耀、李堪、段煨重新落座。
姜耀这才继续道:“吾打算,今晚三更亲自率军,进入你和李堪的营寨。三更四刻,准时出击,破关中联军大营。”
段煨愕然:“所以,姜帅今晚就要动手?”
姜耀道:“其实,即便没有你们两个来投,我今夜也是要尝试夜袭关中联军大营的。如今有了你们二人之助,更应出击。哼,明日决战?魏延那里有了战果,关中联军军心大乱,我为什么要明日再动手?给李傕逃跑的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