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没想到会是这个排位,他暗自观察舅甥,小辈漠然,长辈平静,说明在谯城上流圈是惯常现象。
那柏为鹤比厉正拙粗啊。
陈子轻的注意力下一秒就被美食吸引了过去。
厉正拙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溺爰到令人不适:"Fairy,吃不吃鱼?"
陈子轻一时拿不定要怎么回答,感觉吃还是不吃,都是陷阱的样子。那他干脆装作没有听到。“不好意思说?”
厉正拙无比纵容地笑道,"这有什么事,想吃却怕刺很正常。"陈子轻刚张嘴,老东西就招呼门口的保镖:“小正,来给Fairy剔鱼肉。”
他把嘴闭上了。
夏桥正剔鱼肉的技术很好,他沉默地为陈子轻剔了一小碗鱼肉。
“可以了,够了。”
陈子轻见夏桥正没有要停的意思,他赶忙阻止,再剔下去,那对舅甥就别吃了,鱼肉都在他碗里了。
夏桥正放下玉筷子:"不确定有没有检查仔细,吃的时候注意点。"
“好的。”
陈子轻在厉正拙看不到的角度对夏桥正摆手,让他快走,别在自己身边待着。手上一疼。
夏桥正竟然捉住了他的手指,刀口舔血的那股子狠劲露出来了。就在这时,柏为鹤开了口:“舅舅,不介绍一下?”
“看我这记性。”
厉正拙说,"小正是我给Fairy挑的私人保镖,目前住在他的公寓,二十四小时负责他的人身安全。"
柏为鹤双手交叉着放在桌面上,右手拇指漫不经心地擦着左手拇指:“去年傅家主母的死,我在报纸上看过两眼。"
“傅家主母身边无人,不幸遭遇绑架,他先生带人寻到码头,两方对峙,绑匪挑衅他的先生,最终导致悲剧发生。”
柏为鹤沉吟,"舅舅这么安排,确实稳妥些,只是,"
“那绑匪,怎么有几分像这位私人保镖?”
厉正拙闻言,眉头顿时一皱:
4;小正,你认识垡城的傅太太?"夏桥正坦然:"认识。"
厉正拙病白的面容肃穆起来:"你绑架了他?"夏桥正自嘲:“鬼迷心窍。”
陈子轻默默地拿起筷子,吃碗里的鱼肉。厉正拙问道:“那鬼走了?”
夏桥正说:“走了。”
陈子轻有种三人都在飙戏,只有他一个观众的感觉,他不想抬头。
"垡城的事留在垡城,不要带到谯城来。”
厉正拙叹息,"你的过去我不计较也不想理会,无论你曾经做的什么买卖,如今你的任务只有一个,保护Fairy。"
“是。”
夏桥正早已松开了掌中的手指,他想到身边人护在他面前要替他挡子弹的一幕,就没了逗弄的心思。
把人逗慌了,自己十恶不赦。
明明对方侮辱欺骗过他,伤害过他的父亲。人还能这么贱。
当初及时撕票,蛊虫就不会种到身体里了,一时大意,天翻地覆。
夏桥正将那只沾过滑嫩触感的手抄进口袋,他直起腰背,欲要回到自己的岗位。厉正拙叫住他:“小正,你先别走,给我外甥敬杯酒。”
夏桥正挺拔的身形一顿,他去拿杯子倒酒,倒满了,端着走到柏为鹤旁边:“柏总,我敬你。”
柏为鹤坐着没动,酒杯也没拿起来:“上次在舅舅家喝多了,头疼了几天。”
“你就喝两杯也算多?”
厉正拙笑容满面地看了眼吃鱼的人,“还有你,Fairy,菜里放了点酒调味,你吃了菜也能醉得不省人事,你们啊。"
陈子轻的脸都要埋到碗里去了,怎么戏还没结束吗?
那顿晚饭,在场的几人里面,只有夏桥正没参与,他显得格格不入。气氛微妙。
“我干了,柏总随意。”
夏桥正十分爽利地一口喝掉满杯的酒,溢到粗硬指骨上的酒液往地板上淌落。
柏为鹤抿了点酒。以他的身份,接一个保镖的礼,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这一举动展现着他的平易近人,没有阶级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