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少主,一月之前,老爷赐下筑基丹一枚,风歌不敢推却。”
“老爷?”
云无悲不禁轻笑起来。
看来由于尽诛云烈空一脉,这十二人已经进入了族中亲长的视线。不过只赐下区区一枚筑基丹,却是小气的紧。
至于风歌所言“不敢推却”
,只怕是不想而已!这十二人自幼相随,自修习《生杀道》秘典第一卷开始,便注定了此生难以背离自己这贪狼之主。
而今,自家已是金丹在望,惊云卫十二人却多在练气十二重徘徊。作为自己唯一的嫡系心腹,也确实该帮衬提携一二了。
思及此,云无悲豁然起身,目光灼灼的望向跪伏于地的惊云卫十二人,朗声笑道。
“尔等既是我云无悲爪牙,区区练气境修为着实上不得台面,如今便赐予尔等一场造化!这瓶中之物唤作‘朱颜血’,足以将尔等修为尽数提至筑基中期巅峰。给尔等三月之期,切莫让云某失望。”
说着,手掌微微曲,掌中羊脂玉瓶应声而碎,旋即一团刺目的血光浮空而动,须臾化作十二道红光,扑入了惊云卫十二人体内。
做完这一切,云无悲对着识海中高座莲台的青黛老妖吩咐道。
“有劳青老,将这十二人送入玄天殿时序大阵之中,三日之后,尚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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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州,扶风郡。
巍峨山城,白雪覆顶。
西市街坊之中,喧杂的人潮在大街小巷穿梭涌动,各色吆喝之声不绝于耳。然而距离西坊仅有三街之隔的东坊,却是鲜有人迹。
错落有致的朱门雄府,掩藏于满城雪色之中,偶有轩榭飞檐,在一片庄严肃穆之中,显露峥嵘。
正东位的韩府,广厦数百,亭台楼阁林立,赫然占据了整个东坊的七成。
紫栋金梁、绣闼雕甍之间,虽有白雪覆顶,却让旧残留有一抹抹血迹,望之触目惊心。
这一日,天色渐晚,夜幕微沉。
无边静谧之中,徒然一道黑衣人影自天际坠落。
此人生的峻拔轩昂,周身夜行黑衣难掩其轩昂的雄姿,背负一根丈许齐眉阴阳棍,行止间,气度颇为不凡。
“这便是虞州韩府了?这气魄果然是非同凡响,可惜了——”
一声轻叹,黑衣人已形如鬼魅一般消失无踪,片刻之后,一连串的惨叫怒骂之声四起,打破了扶风郡东坊的肃穆气象。
突如其来的乱象,喧沸声、兵刃碰撞之声、惨叫之声混杂在一起,响彻不休。
左近的高门大户竟也不闻不问,叹息一声“世风日下,多事之秋”
,便匆匆关门闭户,以求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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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独有偶,就在扶风郡清凉山颠,有一飞楼插空于此。
若是在太平年景,山上松竹如海,但有雪落时,在山巅亭中餐风赏雪,必是风雅之事。
然而此时大庆北地暗波迭起,时局变幻莫测,附庸风雅之辈早已绝迹。
亭外,百余披坚执锐的精兵林立;亭中,两人对坐煮酒。
随着簌簌的雪花落下,一人躬身将煮好的热酒,添满银盏,而后满面肃容的说道:“父亲,那位奋威将军孤身入韩府,你我便再此煮酒坐视?”
另一人却是悠然一笑,举盏小酌,继而闭目品味一番,这才抚须笑道:“明台司之患,与我何干?”
“可孩儿毕竟是领了镇北将军衔,坐视不理,是否欠妥?倘若那些鹰犬参上一本,直达天听,反而不美。”
老者施施然起身,信步山巅亭边,位居高处,偌大的山城尽入眼帘。
良久,老者收回目光,眸中锋锐之色乍现,冷哼出声。
“愚蠢!我这小小的平恩侯,以特进之身而入朝位,何德何能?历任镇北将军俱是出生显赫,军中声望威隆,而以冲儿你的声望资历,又何以窃居此位?”
老者严厉呵斥罢,眼见亭中男子面色变幻,苛责的神色渐弱,须臾又轻笑起来。
“那位陛下所图甚大,也有意做这下棋之人呢。”
话音一顿,老者目光骤然锐利起来,“不过,这也未尝不是我王氏一族的崛起之机!”
话毕,老者轻咳一声。
转瞬间,亭中突兀的泛起一阵涟漪,而后自其中走出一人。
此人周身笼罩在明灭不定的雷光之中,容貌看不真切,只见他掌中乍起一道淡蓝色电弧,淡漠的声音便凭空而生。
“侯爷可是已有决断?须知,一旦决定了,便再无回头之路。”
老者不可置否的微微颔,饮尽盏中酒,而后手中银盏划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抛落山巅。
“明台司徐指挥佥事的项上级,便劳请贵宗出手,给王某取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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