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
林方歧心下了然。
林文博担心他在国内祸祸作妖,怕旁人制不住他,应该是找了自己的老战友。
心下想着,林方歧对&1dquo;小路”这个称号存疑,指不定就是个上四十的大叔,他心念几转,门内突然传出越来越近的脚步,直到脚步停在门后,锁扣打开,门敞开一条缝后露出里面完整的身影。
&1dquo;林叔。”
一个人出现在门前,他穿着灰色的背心,头湿漉,还在往下滴水,肩上搭了一条白色的毛巾,额低垂,但深邃的眼眸像鹰的视线,他向林文博打过招呼的下一瞬,视线就看向林方歧,林方歧与他对视后的一秒,转身就要走人。
他胸口憋着一股火,马上就要骂出来了。
林方歧分明地认出对方就是有过几面之源的傻逼警察。
他甚至觉得这就是个套,对方很有可能是被林文博知会故意来整他的,不然怎么会几次都逮到他的头上,林文博又怎么会知晓得那么清楚。
路越凛看见林方歧时,脸上的笑容也凝滞一秒,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冲林文博问:&1dquo;林叔,这就是您的儿子吗?”
&1dquo;是,林方歧,你管他叫方歧就行。”林文博察觉到林方歧的抗拒,用了力道把人推到门前,林方歧往前一倾,差点就被推到路越凛胸前,扶着门框才好险止住前倾的力道。
&1dquo;原来是方歧弟弟,”路越凛避也不避,笑道:&1dquo;弟弟有些眼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林方歧皮笑肉不笑,手指抠紧门框:&1dquo;哥上年纪瞎眼了吧,我可不是大众脸。”
路越凛闻言笑容越灿烂,下一瞬林方歧后背就挨了一巴掌,&1dquo;混小子,怎么跟你小路哥说话呢。”
&1dquo;林叔快进来吧,我泡壶茶您尝尝。”路越凛像是丝毫不在意林方歧的冒犯,但林方歧领略过他的小心眼,只觉得路越凛跟林文博不愧是一丘之貉,连说话做事都十足相像。
&1dquo;行,我尝尝。”林文博满意地拍了拍路越凛的肩膀,&1dquo;几年没见,没想到你小子都长得这么高壮了,真是遗传了你爸的好体格。”
路越凛笑着,林文博已经迈进了房门,林方歧不愿意动弹,路越凛却从他怀里将行李拿走。
&1dquo;方歧弟弟,进去坐坐吧。”
都到了这个地步,林方歧要是转头一跑,之前做的心理建设就全盘浪费了,更别提他答应宋文彦的事。
思至此,他把东西狠狠往路越凛胳膊上一压,林方歧转脚迈进了屋,路越凛像是没察觉到什么重量,十分地将林方歧的所有行李拎进了里屋。
楼栋外壁老化的模样可窥,内里却看不出什么痕迹,房屋面积总体不大,但因为没摆放什么杂物,又收拾整洁,所以看上去并不拥挤,三个成年男人坐在客厅都不会显得局促,林文博参观内里的装潢,路越凛烧了一壶开水陪同他浏览,林方歧则坐在沙上一动不动。
林文博逛完全屋回到客厅时,问了句:&1dquo;你母亲呢?现在没住这儿?”
&1dquo;嗯,她和家里老人住在一起,方便照顾他们。”
&1dquo;她也是辛苦,为这个家操劳了大半辈子。”
路越凛点点头,水咕噜咕噜终于烧开了,他动作麻利地泡了一壶。
准备三个杯子斟上,林文博喝了一口,冲路越凛竖起大拇指,说:&1dquo;这茶不错,挺香。”
林方歧听言只想冷笑,他十二岁那年给林文博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上好的茶,花了他一年的压岁钱,林文博当时只喝了一口就皱眉头,说茶不好。
林方歧不信路越凛泡的这壶茶比十万的茶包还好。
他那时候看不懂林文博,期待很久的反应只得到一句&1dquo;不好”,觉得天塌了一样,但现在,林方歧其实早就明白了林文博说那番话的意思。无非是觉得林方歧年纪小,花钱大手大脚没有数,如果夸奖纵容,今天是十万的茶包,明天就可能是五十万不值当的小玩意儿。
林文博是打拼过来的,他知道挣钱多不容易,所以他不想林方歧沾上挥霍无度的坏习惯,但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林方歧向他示好靠近的心,林文博只是大手一挥,就将林方歧踌躇多时才愿意迈出几步的距离打回原点,但林文博根本不清楚,林方歧愿意花这钱,只是因为对象是他。
不该纵容的时候纵容,不该管束的时候管束,林文博做了很多林方歧无法理解的事,他冷眼看着两人话家常,侃过去,只觉得无聊透顶。
两人说了很久,林文博一回忆过去就走不出来,他侃侃而谈,止不住闸口,林方歧默默戴上自己的耳机,在路越凛烧好第二壶开水回到客厅时,林文博放下茶杯,目光停留在好似睡熟了的林方歧身上。
&1dquo;林叔,”路越凛刚想说话,林文博突然抬手制止他,食指抵着嘴唇,林文博小声道:&1dquo;小路你跟我出来下。”
路越凛放下开水壶,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走到阳台,透过阳台的玻璃窗,林文博能看见内室的林方歧。
&1dquo;这段时间方歧就交给你了,他脾气犟,不听劝,还得劳你多管教管教。”
&1dquo;嗯,林叔,我知道的。”路越凛也看向林方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