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阴冷的酒窖里,节目组众人紧紧缩在一处围成了一个团。
几个胆大点的工作人员和嘉宾手里拿着从腐烂倾倒的木架上掰下来的木棍,勉强当做武器挡在身前,瞪得大大的眼睛恐惧地看着那些血红色的人形怪物一步一个血脚印,在忽明忽暗的手电筒光亮中,靠得越来越近。
他们胡乱挥着手中的木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和勇气大喝着,想要从气势上吓退这些怪物。
然而他们颤抖的身躯和声音中压都压不住的哽咽沙哑,却毫不留情的出卖了他们。
一只冰凉黏腻的手掌,忽然抓住了站在最外面一个男嘉宾的脚腕。
那男嘉宾一激灵,僵硬的慢慢低头看去。
就见一个只剩下上半身的血红色人形,拖着肠子蜿蜒爬行在地面上,仰起的脸缓缓扯开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笑容,声音粗粝沙哑。
“把我的血肉吞下去,让我成为你你的皮,我很喜欢。”
男嘉宾惊惧的张大了嘴,手中的木棍疯狂怼向地面的怪物“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惨叫声让在黑暗中看不清怪物的位置、本就慌张恐惧的人们,更是被吓得六神无主,本来就是勉强维持的心理防线也全部溃堤。
不少人不再听从张无病声嘶力竭的高吼,而是逃命般争先恐后的疯狂向楼梯的方向跑去。
然而他们刚踏上楼梯,就被一只血糊糊的冰冷手掌拽住了脚腕,拖进遍地的血红色人形怪物堆中。
他们拼命的伸出手想要挣扎,却依旧不敌一个接一个扑上身的怪物,慢慢被拖进了怪物堆中。
一片血红色中,逐渐只剩下一双渐渐绝望的恐惧双眼还露在外面。
但那些还和张无病站在一起的人们也并不好过,即便拥有特殊的体质,但张无病却并没有燕时洵那样抓鬼驱邪的能力,无法在群鬼围伺机的危机时刻保护所有人的安全。
不断有人被怪物抓住,拖进黑暗中。
其余人不论如何施救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熟悉的同伴绝望的被血红色吞没。
“导演导演你快想想办法啊”
安南原一手护着躲在自己身后的白霜,边挥舞着手中的木棍尽量不让那些怪物近身,边绝望的向张无病大喊道“你不是早就和燕哥认识了就没跟着燕哥学会点什么吗”
张无病哭得和个狗子一样,边救着身边的人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嚎道“你以为那是大白菜吗谁看到谁捡那么简单我哪里像燕哥那么变态什么都会啊,顶多知道几句燕哥常用的”
张无病哭到一半,忽然卡住了。
他是不会捉鬼驱邪,但是,他见过他燕哥捉鬼驱邪啊甚至还不止一次,他有过几十次亲身体验的经历,可以模糊说出某些符咒带来的感觉变化。
对了,之前他燕哥为了防止他某天死在外面角落里,还给了他一张符
安南原见张无病不说话了,顿时崩溃大喊“导演你说话啊”
张无病抖得像个人形筛糠,但还是强撑着颤抖的手往怀里掏,胡乱摸索着什么。
安南原快气死了“导演,这种危急时刻你就不要自摸了再摸我们都得糊在这”
“不是,不是。”
张无病手忙脚乱的解释道“燕哥之前给了我一张符,被我卷成一个细棍放进镂空玉佩里了,好像是张驱鬼的,我在找那个。”
安南原顿时喜上眉梢“那你快点。”
然而越是情急,越是会出错。
不管张无病怎么找,他都摸不到那个本来应该挂在脖子上的玉佩了,顿时急出了一身汗。
而因为张无病停止了攻击,站在原地不怎么动,在鬼魂眼里本就像块肥美肉块的张无病立刻吸引住了四周人形怪物的注意力。
它们悄无声息的在地面上爬行,直到靠近张无病,才猛地扑过去
张无病一把扯断脖子上的链子拿在手里高举过头,死死紧闭着眼睛害怕得不敢看周围,按照记忆里燕时洵曾经做过的事情,大声瞎嚷嚷道“太太太太上老君如来佛祖观音菩萨,道无不应,噗噗噗在万方啊啊啊后面是什么,后面是什么我忘了嗷啊啊”
刚刚还狂喜的安南原“导演你怎么不争气啊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忘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啊啊啊啊它们又扑过来了”
然而那些怪物只在玉佩出现的时候停滞了片刻,等张无病一张嘴,它们刚刚明显畏惧不前的情绪又都消散了个干净,重新扑了过来。
站在不远处,被张无病这边的异动吸引了注意力的导演助理,在看到这一幕时,也重新咧开嘴,露出白惨惨的牙颌骨,笑了出来。
近了,更近了。
所有的人都会吃下它们的血肉,成为它们新的载体。
生人与恶鬼的身份对调,恶鬼将获得生人的身份和人皮,代替生人行走在阳间,吞吃他们的亲友作为养分,欺瞒鬼神阴差,“活”
下去
但就在这时,却忽然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传来稳定低沉的磁性声音,不急不缓的吐出清晰字句。
其声震震,如钟如罄。
“太上老君,普在万方,道无不应,顺之则吉。”
所有扑向张无病和节目组众人的血红色怪物,全部停顿住所有的动作,畏惧的颤抖着,想要逃离却连移动都做不到。
“雷霆随行,逆之者,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