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哲还待再问,皇太极却挥了挥手,让她回去。
苏拉玉儿这边,同样听说了宫里的叶赫那拉氏侧福晋下嫁,以及两位阿哥生母即将出宫,随阿哥一同居住在府里的消息,心中复杂难言,更加了解大汗的心意以后,她几乎能够确定,大汗此举,定是为了她!
不由自主将目光望向汗宫的方向,心中感慨良多,她苏拉玉儿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科尔沁女子,何德何能,竟得大汗如此深情相待!
日子又平静无波地过了数月,期间,除了鳌拜依旧时常来府里走动,为皇太极送一些小物件以外,整个十四贝勒府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再无任何人情往来,而苏拉玉儿自个儿,也再未入过宫。
转眼又到了皇太极寿辰之时,今年因为南征大军尚未返回,这个寿辰并未大操大办,众臣家眷也没有入宫祝寿,苏拉玉儿思来想去,还是寻府里的老嬷嬷学了裁布制衣的手艺,打算用库里那些珍贵少见的灰狐皮毛,为皇太极亲手裁制一件狐裘大衣。
想起他两次将身上的黑色貂裘披在自己身上,苏拉玉儿唇角不由露出一丝淡笑,那身貂裘穿在身上虽然长了一截,但是不可否认,真的,很暖和!
在这些精细活上,她向来不怎么精通,跟着老嬷嬷学了好些日子,裁坏了不少羊皮练手,才在寿辰前夕,在一点都不假手于人的情况下,成功做出了一件灰狐裘,裘衣的尺寸,也是她自个儿按照记忆,摸索着裁出来的。
可一直到皇太极寿辰当日,苏拉玉儿还是没能将制成的灰狐裘交给皇太极,一整日,她都在自己是否要进宫一事上纠结不已。
好在临近傍晚时分,有人替她做出了选择。
彼时,苏拉玉儿还在落了雪的院中来回踱步,心中徘徊不定,就在这个时候,下人来报,说是三天两头往府里跑的那位鳌拜大人又来了。
苏拉玉儿一愣,匆匆回房,捧了那身绵软厚实的灰狐裘,快步去厅中见他。
打一照面,便听鳌拜拱手说道:“福晋,大汗派属下来接您!”
苏拉玉儿心头一跳:“他……在何处?”
鳌拜只含糊道:“到了地方,您便知道了!”
苏拉玉儿想了想,便将灰狐裘交到鳌拜手上:“这是我为大汗备的寿礼,你稍等,我去换身衣裳,便随你走!”
鳌拜伸手接过狐裘,却阻止了她回房:“大汗早就交代过属下了,让嘱咐您无需太过隆重,家常装扮即可!”
既然如此,她也不用再来回折腾一回了,随手将衣袖一拂,抬头道:“这便走吧。”
那辆有些眼熟的马车,就停在贝勒府大门外,两人来到马车旁边,鳌拜将灰狐裘交回给苏拉玉儿,微微掀了车帘:“福晋请。”
车厢里很黑,苏拉玉儿站在外边儿,什么都看不清,但想着既然是鳌拜驾车,应是无碍,便踏着木质的脚踏爬上马车。
然而等她进了车厢以后,突然现车厢里竟然有活人呼吸的声音,尚未等反应过来,腰间已经被一条手臂揽了,随后,整个人亦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只听那人微带笑意道:“你不来宫里见我,那我只能出宫来见你了!”
第36章
苏拉玉儿惊魂未定:“大……大汗?”
皇太极低了头,狠狠吸住她的双唇,辗转研磨,仿佛在品味这世上最珍贵的美味。
直到气喘吁吁地分开,苏拉玉儿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您怎么亲自出宫来了?”
她还以为,鳌拜会将她带去宫里呢!
“你不愿意进宫,而我又太想见你了,只能出来寻你。”
皇太极话语中带着些微的笑意。
苏拉玉儿微愣:“可今日,不是您的寿辰吗?您出来了,宫里怎么办?”
皇太极却道:“我的寿辰,自然是我想怎么过便怎么过,今日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想头,只想着出宫来见你一面,便知足了!”
他这话虽不是什么珠玉琳琅的甜言蜜语,可不知怎的,苏拉玉儿听着,心里却觉得甜的慌。
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将自己抱在怀里的灰狐裘捧高了些:“您瞧,这是我亲手做的,一针一线都没有假手于人,就等着哪一日送给您,作为您的寿辰贺礼,您试试合不合身?”
皇太极捻起狐裘,反手套在身上,比划了几下之后,奇道:“倒真是十分合身,这尺寸是你个儿摸索出来的?”
苏拉玉儿笑道:“您那身黑色貂裘,不是给我穿过两回了么,尺寸摸索着就能比划出来了。”
皇太极不由捏了捏苏拉玉儿的鼻梁:“就你机灵!那你……可是想清楚了?”
见皇太极旧事重提,苏拉玉儿突然闭了嘴,霎那间,车厢内的气氛陷入了僵局。
她心里确实不由自主地偏向大汗,可入宫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牵一而动全身,以她目前的身份,还有许许多多的盘根错节需要处理,绝非一时之功。
她……确实点不了这个头!
在黑暗的车厢中抬眸看看皇太极,苏拉玉儿突然有些后悔,她这是在干什么,与大汗私会么?如此,与当初的多尔衮和大玉儿,又有什么差别。
她伸手想要收回皇太极身上的灰狐裘,却被那人摁住了手,这下,不仅狐裘收不回,连自个儿的手都收不回了。
苏拉玉儿负气一般背过脸去,心里越来越唾弃如今的自己,进不得亦退不得,感情上想要前进,理智却告诉她不可以,如此反复撕扯着自己的心,找不到一丝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