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微笑著將合約收好。
方橋見到江儒和林少虹冷漠的神情,如坐針氈。
「好了,去見明御吧。」
江家夫婦這才起身,一行人上了二樓,走過寂寥的走廊,柔軟的地毯掩蓋了腳步聲。
盡頭,站著身著白大褂的醫生。
門鎖著,江儒從外打開,隨著視野寬闊起來,方橋看清了室內的場景。
房間內的裝潢精美繁瑣,每一件家具都像是中世紀貴族的藏品,而最矜貴的當屬半靠在黃銅大床上的藝術品——a1pha穿著貼身的白襯衫,領口的扣子散開,髮絲有些凌亂,修長的身段像擱淺的深海人魚,魚尾化作筆直的腿,自然地曲起一條,姿態閒適、悠然。
只是聽見動靜時,視線警惕地掃射向門口,待看清來人後,厭惡、憤怒、委屈一併湧進狹長的眼裡。
方橋見到江明御的左腕被皮質手銬牢牢地拷在了布滿凸起花紋的黃銅床頭,他難以置信地止住了腳步。
江明御氣恨地望著父母,「我再說一遍,我不需要什麼omega給我當抑制劑。」
江儒不把他的抗議當回事,招手,「方橋,你知道該怎麼做。」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必要手段。
方橋如鯁在喉,他覺得自己像一個幫凶、一個劊子手,夥同在場的人對a1pha進行一場追殺,也像一件祭品,從簽下合同的那一刻,除了獻祭自己沒有第二條路。
律師把解開江明御手銬的鑰匙交給他。
林少虹說:「我和你爸爸是為了你好。」
江明御眼尾輕微抽搐,「你是為了你自己。」
林少虹不為所動,對丈夫道:「爸還在老宅等我們。」
江儒睨著被銬住的兒子,「好自為之,三天後就放你出來。」
除了方橋外,一行人退出房間,任憑江明御如何呼喚怒罵都無動於衷。
咯噠一聲,門鎖上了。
方橋掌心攥著鑰匙,力度太大,冰冷的金屬深深地嵌入皮肉里,帶來輕微的疼痛感。
只剩下他一個人面對江明御。
躁動的a1pha像看待仇敵一般怒視著他,他無意識地摸了下自己的腺體,阻隔貼牢牢地封住信息素,沒來由地鬆一口氣。
但阻隔貼遲早會失效,那時候又該怎麼辦呢?
方橋心緒不寧,半晌,鼓起勇氣,「我幫你解鎖。。。。。。」
他剛一上前,a1pha如同被激怒的野獸,啞聲震懾,「不准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