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認出那張臉的人,則是偏過臉和其他人罵了一聲活該,唯獨見到那張臉時又於心不忍,誰讓她生了那麼張慣會迷惑人心的臉。
整個人濕漉漉得像是從水裡頭撈出來的宋嘉榮被熾熱的日頭給曬得神志不清,四肢發軟得就要往前栽,卻不小心栽進一個男人的懷裡。
她的力氣早在半路就耗光了,能支撐著她走到這裡的,全是僅憑著想要見他一面的毅力。
可是此時的她太累了,她想休息一下。
就讓她倒在別人的懷裡休息一下好不好,珩哥哥。
宋嘉榮全身發軟的倒在男人充斥著漠北荒草氣息的懷裡,耳邊緊跟著傳來一道幸災樂禍的戲謔聲,「你的膽子可真大,還敢假扮成小太監混在裡面,你就不擔心出了意外怎麼辦。」
宋嘉榮想要張嘴反駁,但此刻的她太累了,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又逞論反駁他。
這也是她除了珩哥哥以外,第一次和其他男人有著那麼親密的接觸,這種感覺令她感到惶恐,懼怕,更多的是心裡產生了一絲背叛他的愧疚,背叛感。
阿爾圖以為像她兇巴巴的性子,肯定會氣得張牙舞爪的來抓花他的臉,要麼兇狠的甩他一個巴掌,罵他「滾。」
結果等了許久,等來的只有她眉頭緊蹙似睡著了過去。
粉腮白似雪,偏生那張唇像一枚熟透到糜爛的蔓越莓,光是看一眼就令人喉嚨發緊。
唔,她閉上眼睛不說話的樣子,看起來還是挺可愛的。
阿爾圖正打算把人打橫抱起,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壓抑著森冷怒意的男聲。
「把她給朕放下!」
阿爾圖轉過身,見到來人時,挑了挑眉,並沒有行禮的打算,「阿爾圖見過偉大的晉國之主,阿爾圖懷中抱著人,恕阿爾圖無法給陛下行禮。」
強壓著因嫉妒而生怒火的裴珩並不在意他的稱呼,眼睛死死地盯著暈倒在他懷中的宋嘉榮,再一次冷著聲線重複,「把她交給朕。」
「晉帝的命令,阿爾圖自然不會拒絕。」阿爾圖看向無人的周圍,明白他是不希望德妃出現在避暑行宮一事傳出去。
他更好奇的是,晉帝對德妃不似外界所傳的那樣厭惡至極。
胸腔中似堵了一團氣的裴珩從他懷中小心的接過疼得臉色慘白,額間,鬢角全被冷汗盡數打濕的宋嘉榮,動作輕柔得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不要告訴她,朕來過。」雖是平淡的調子,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阿爾圖不置與否的挑了挑眉。
裴珩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混進了行宮的隊伍里,他沒有讓人聲張,目的是要讓她知難而退。
從小錦衣玉食,走得最遠的路不過是從宸極宮到他的德元宮,而從皇宮走到落霞山怎麼也得要走上一天一夜,他堅信她吃不了這個苦。
但他沒有想到她真的堅持了下來,中途還不曾向任何人伸手求助,也更令他憤怒。
生氣她怎麼能那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更氣的是總會被她一舉一動給輕易牽制住心神的自己。
前一秒剛下定決心與她劃清界限,下一秒又總在見到她後推翻前一秒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