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下我的手册,上面的纪律问题一定不能碰。”
王爱琴提醒道,“要被通报批评了,团里肯定不会接收你。”
“尤其要注意第三条。”
“新兵营里禁止与男兵私下接触,即使教官也不行。”
王爱琴特意强调是因为有过先例,有人晚上偷偷摸出宿舍私会,情难自禁闹出人命。
惨的是这件事主人公都是文工团的新兵,因为他们,文工团的风评一落三丈,特别不受新兵营领导的待见,每年新兵动员大会时便被拿做典型来批评。
早会开得久,除了中间四十分钟的早饭时间,一整上午大家都没离开过宿舍。
下午是难得的休息时间,佟文静美美的睡了一觉,几日来的疲倦一扫而空,心情舒畅地躺在床上憧憬着未来的生活。
一旦闲下来,她满脑子全是不知所谓的想法,一会儿是军绿色的制服,一会儿是洁白的舞鞋,间或有些情窦初开时的浪漫幻想,脸上慢慢浮起涩意,脚趾蜷缩在一起,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尴尬。
宿舍里另外几人都结伴出门了,王佳瑜赶上月经,正愁着要不要单独行动时,便看到她醒了,特开心地凑过来问“文静,起床啦”
“其他人呢”
佟文静尚有些愣愣怔怔,披起外套坐起身来,一看空落落的宿舍,有些奇怪,“她们没睡午觉吗”
“你看看手表,现在都几点了”
佟文静这一觉睡得够久的,已经四点钟了,其他人早结伴出门了。
说这话时,王佳瑜只觉得下腹里被刺入了一把刀,它反反复复地搅动着,让她整个人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恨不得立马变性成男人,再也不受这样的苦,“快快快,陪我去卫生室。”
“啊你痛经呀”
佟文静陡然看到她额头上留下的冷汗,摸了摸她的手,冰凉刺骨,立马冲起来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你先暖暖手,我马上收拾好。”
“嗯。”
王佳瑜没有精神,攥着茶杯靠在床头有气无力地说,“幸好你醒了,要不我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话没说完,佟文静就懂她的未尽之言了。新兵营里不让单独行动,出了宿舍营区必须有人陪着,除非有特殊原因才不会被罚,她刚刚肯定在纠结这个问题,于是直接说道“你下回直接把我喊醒,都痛成这样,你还忍着,是要修行忍术嘛”
王佳瑜总在她那里听到奇奇怪怪的词汇,已经见怪不怪,苦笑没有回话。
五分钟后,佟文静终于扶着王佳瑜出门了。
营区很大,即使刚来了新兵依然显得很空荡,出了宿舍区,路上根本碰不见接头接耳说话的人。两人还没逛过营区,根本找不到卫生院的位置,晃了好一圈,好不容易在篮球场球场里望见了人影。
篮球场在营房之间,虽然佟文静她们来回走了两次都没有看见,但几名士官早注意到了,以他们2o的视力一瞥就知道是两名新来的女兵,其中有一个特别漂亮,让人一看便不由得眼睛一亮,正心不在焉呢,那个漂亮的女兵便朝着他们这里走来。
几名战士运动许久,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背心,汗水在胸口处沁出明显的痕迹,空气中散着一种荷尔蒙的味道。
这浓郁的味道飘了过来,佟文静躲避不及,垂下眼帘还是看到几名战士鼓鼓的肌肉,明明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生理上还是非常诚实,耳垂冒出一股滚烫的热意,莫名感到羞涩,不敢凑上前去,隔了老远便扬着声音问道“请问下卫生室哪个方向”
“那边。”
几名士官也有些慌张,急匆匆穿上外套,指的方向也南辕北辙。
王佳瑜看过去只觉得腹部绞痛更加严重了,既虚弱又暴躁地问“到底在哪边啊”
她人长得可爱,小圆脸配上奶凶奶凶的表情和苍白的脸色颇惹人怜爱,一名战士忍不住被她逗笑了,站出身来说“我给你带路吧。”
距离早会不过几小时,两人还没忘记老班长强调了无数遍的话,连忙拒绝“不用了,我们自己去就好了。”
“对,还是不要耽误你们的时间为好。”
她们坚持,几名战士也没有勉强,详细地把位置告诉她们,便目送她们走远了。
卫生室修得简单,很像是仓库改建的,完全没有独立的空间,一进门左手边便是医生的办公桌,宽阔的房间里摆了十来张病床。
卫生院里的卫生员都不在,只有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军医,姓张,态度特别好,知道病症后,简单粗暴便下了处方“你这痛经也太严重了,挂一针回去吧。”
“张医生,针打完了这几天还痛吗”
王佳瑜一直有痛经的毛病,这次来得最为汹涌,一想到痛经还有好几天就心肝乱跳,“能开假条吗明天我们就开始训练了。”
“我可以给你开,但教官不一定认。”
女军医快准狠地找好血管,利落地把吊针瓶挂好,说,“止痛针只治标不治本,等会你再拿几片止痛药回去,应该会好受不少。”
“啊”
知道逃不过最难熬的几天,王佳瑜一脸菜色,恨不得立马晕厥过去。
佟文静正想安慰几句,女军医又拿着一杯红糖水走了进来“别哼哼了,你要想完全养好就每天来我这里喝中药。”
“能不喝吗”
甜甜的红糖水瞬间不香了,仿佛化为中药,苦涩难闻的味道漫上舌尖,王佳瑜苦着脸放下水杯说。
“你觉得呢”
女军医温和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转头对佟文静嘱咐道,“我已经开了一疗程了,以后你每天便陪她来。”
“她要不来,你就代她喝了。”
女军医又添了一句。
佟文静想想上辈子喝中药的记忆也不由打了一个寒战,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信誓旦旦举起手保证“您放心,我一定带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