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儿拍了拍她的手:&1dquo;小姐若是不信我,大可去问别人。”
颜清儿:&1dquo;殿下现在在哪?”
媛儿摇了摇头:&1dquo;不在东宫。”
话说完,颜清儿手上力道松懈了些,媛儿抽回衣袖,转身消失在路的尽头,颜清儿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没有心情去想媛儿今日的古怪。
心中只有无限的恐惧,如同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被放回来,颜清儿的双腿软的像两根面条,她靠着大树缓缓的滑坐在地。
地面上的水迹混杂着泥土,满是脏乱的泥坑,颜清儿也顾不得那么多,雪白的衣物被泥水浸湿,直到此时她才开始后怕。
她从不畏惧自己的死亡,如若今日烧的是她的寝殿,她可能会选择在躺在床上,安详的葬身火海。
在火中的那个人,可以是她,却不可以是礼唤。
她已经失去爹爹,失去姑姑,甚至失去了自己,礼唤就像是最后支撑她人生的一道光,若是光散了,怕是她也会散了。
颜清儿坐在树下,不自觉的抱紧双腿,蜷缩成一团,眼泪顺着眼眶落下。
曾经,她从未将礼唤看做心上人,或许是因为颜意施之死,令她对皇家抱有偏见,即便她知道礼唤一直喜欢她,也从未对他表露过心迹。
她的心就像蒙上了一层白纱,所有的情绪和感情被埋在心底,连她自己也难以察觉。
然而人会说谎,心不会,当她看见礼唤的寝殿失火时,全身的理智瞬间崩溃,她脑中回想过千万种可能,唯一的念头被无限放大。
若礼唤死了,也无妨,大不了她也不活了。
颜清儿吸溜着鼻子,抹了一把眼泪,她看着手心的泪水,笑出了声,她是有多迟钝,时至今日才明白礼唤对自己有多重要。
不知在泥地里坐了多久,思绪平稳后,她一人抱着腿坐在树下呆。
&1dquo;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媛儿又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就像是从天而降。
颜清儿抬头看着她,目光呆滞的点头,媛儿走上前将她拉起,回身时,颜清儿看见礼唤寝殿的火势渐小,黄衣侍卫不断的向内泼洒着湖水。
颜清儿目光闪烁,她多看了两眼那些侍卫,感觉有些不对:&1dquo;殿下的寝殿着了火,为何才几个侍卫前来?”
媛儿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两眼,低着头不言语,直到将颜清儿带回屋室内,才回答道:&1dquo;小姐。。。。。。今日宫里出大事了。”
媛儿将干净的衣物放在案几上,颜清儿顺手拿过衣衫,幔帘拉上,她葱指将沾上泥水的衣物褪下,青色幔帘映出她曼妙的身姿。
刚刚经历了大火,又得知礼唤无事,大起大落之后颜清儿的心如同一滩死水,没有半分波澜,她的声音传来,带着烟气的沙哑:&1dquo;东宫失火自然算是大事。”
&1dquo;不是此事!”媛儿站在外面急的跺脚:&1dquo;小姐,今夜皇上遇刺了!”
颜清儿穿上衣衫的手一顿,随后她快的将衣角拉上,一把掀开幔帘,皱着眉头:&1dquo;你说什么?”
媛儿一脸认真的表情,看着确不像是假的:&1dquo;小姐,你方才问为何东宫走水,可是却只有寥寥几个侍卫前来,自然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
颜清儿向后退两步,她明白媛儿的意思,侍卫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而整个皇宫比太子更重要的——只有皇上。
颜清儿神情严肃:&1dquo;到底生了何事?”
媛儿站在木桌旁,将她打听到的事情全部复述一遍,直到她说完,颜清儿感到后背冷汗直流。
今夜丑时,太子殿下的寝殿突降大火,火势来势汹汹且无人知其缘由,唯一庆幸的时,大火生之时,礼唤并未在寝殿中歇息,即便如此,东宫的漫天火势,当即引来宫中所有的下人和侍卫。
众人赶向东宫之时,有数名黑衣刺客直奔皇上寝殿,欲刺杀当今圣上。
颜清儿喝完茶盏中茶水,深吸一口气问道:&1dquo;殿下如今去了哪里?刺客可有伤到圣上?”
媛儿摇头:&1dquo;得知陛下遇刺,所有的侍卫又都赶回到陛下身前,如今皇宫消息封锁,除了皇上随身之人,其余人都不得知,而太子殿下。。。。。。自从东宫火势开始之时,便已不见踪迹。”
&1dquo;不见踪迹。。。。。。”颜清儿蹙眉,手撑着头,指尖轻轻的在桌上敲击。
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她不得知,唯一可以肯定这是刺客的调虎离山计,又或是那些刺客的本意便是杀了皇上和太子两个人,却没有料想到太子今夜不在寝殿之内。
若太子和皇上都在今夜身死,那么获利最大的人。。。。。。
颜清儿眼睛一亮,脑中蹦出一个人,若是太子和皇上都身死,获利最大的人定然是瑾王爷礼庆。
如此想来,此事或许和礼庆脱不了干系,可这个推断来的太过简单。
唾手可得,却更可疑。
颜清儿撑着头,感觉有些疲累,她摇了摇脑袋,感觉自己思虑过多,想要刺杀皇上的人,全天下怕是成百上千,而她日日被关在东宫里,又在瞎猜些什么。
&1dquo;我有些累了。”颜清儿打着哈欠,走上床榻,对媛儿道:&1dquo;你先下去吧。”
媛儿看着颜清儿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和方才在树下缩成的一团之时,判若两人,好像这个世上除了礼唤的生死,都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