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与齐笑在大街上晃荡,坚持自力更生,且常常在自力更生之后被人抓捕,留下个疤痕见证我曾经骚动不安的青春岁月。
我表示,“小时候不留心给擦破了。”
楼君言若有所思地将我打量了一番,轻笑一声,转身走了。
次日清晨,我与何依依一道用早饭。
她备了香篮,与我道,“安宁寺香火很旺,齐姑娘不如与我一道去上个香?”
我点头答应。
出了屋门,见着楼君言一袭墨色衣衫,单手撑额坐在石桌边,一手执了在纸上勾勒几。
他看着何依依,展眉一笑,“眼下尚在卯时,有些凉,我替你备了件外裳。”
何依依微微一滞,“五郎也要去?”
楼君言饶有兴致地打探她,“夫人想我去么?”
何依依犹豫了片刻,正欲开口,听到楼君言低低地笑,“我今日有友人来访,你们去吧。”
他起身将外衣披在何依依肩上,附在她耳畔轻声道了一句,“不如——去拜拜送子观音吧。”
何依依双颊霎时染满了嫣红,映在楼君言眼底,像烟霞一般温柔。
走过桌边,我瞟了一眼案上。纸上画了一角屋檐,有个姑娘倚楼含笑,她着了一身水袖彩衣,乍看上去,像是少女时期的何依依立在戏台桅栏旁,顾盼生姿。
这个模样我觉得有些眼熟,不由得问了她一句,“夫人也是爱听戏之人?”
何依依止了步子,旋即向安宁塔的方向望了望,有敲钟声撞过来,良久之后,她淡淡地道了一句,“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不足一个时辰我们便到了安宁寺。
此时尚早,寺中人影稀落,朝霞衬着高塔东边檐角一寸一寸露出来。
山中蒙了层薄薄晨雾,秋风忽至,寺塔檐角铜铃轻响,缭绕了一圈古朴悠然。
我端着手在一旁看着何依依,她已经跪在这里近一个时辰了。
塔中诵经木鱼声若有若无,唱得我头晕。
我想着在佛祖面前不得失礼,于是合了掌向何依依微微施了个礼,低声提醒她道,“夫人,时辰已久。”
再过了些时候,何依依方施然起身,将焚香插在香炉中,伏地磕头虔诚地拜了三拜。
她抬眸望着佛祖,良久,道了一句,“齐姑娘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么?”
我问道,“夫人指的是缘分?”
何依依拂了拂裙角,“安宁寺很灵,我十三岁的时候在这里上过香,向佛祖求了段姻缘。当日,便真的显灵了。”
我想她说的应当是楼君言,不免有些诧异,因为听何叶道他二人成亲将将两年,若是十三岁她便遇上了楼君言,婚前暧昧足足持续了六、七年,真是件让人心焦的事。
何依依轻声再道,“不知道齐姑娘有没有心上人,有没有为他拼尽了气力什么都不要过?”
我怔了良久,“有。”
她弯弯唇角,两侧的梨涡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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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千来,“我也有。”
我俩在寺中用斋饭。
我啃了口馒头,与何依依道,“夫人这回是让我替扶公子看病?”
她微微点头,“他哑了,我想请齐姑娘替我瞧瞧能否医好。”
我问道,“夫人也爱听扶公子的戏?所以疼惜他没了嗓子?”
何依依眉间似有倦色,她敛眸叹了口气,“是有些可惜……”
我说,“总是见着他妆面示人,不知道素面是什么模样。”
何依依轻轻柔柔地道了一声,“扶易,他模样生得很好。”
离开安宁寺之时,何依依回将这高塔望了望,似是自言自语,“七年前在佛祖面前请了愿,迟迟未返还愿。佛祖怕是动了怒,将这一姻缘打散开来。此番请求佛祖宽恕……”
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微不可察的一声叹,何依依与我一道上了马车。
车轳辗过泥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外头下了雨,走了半盏茶的时间,便听到车夫道,“夫人,雨下得大,泥地绊得很,马走不动了。”
我挽了车帘,外头黑漆漆一片,雨势滂沱,还伴着几声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