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刑部大牢外,陈云甫心里满是对朱元璋的佩服。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放出翁俊博假死的消息,配上一纸圣旨去浙江,人自然就被交了出来。
只要翁俊博死了,那么他家里人就失去了价值,幕后之人自然不会硬着头皮继续藏匿。
这不就把事办好了吗。
“我咋就没想到呢。”
陈云甫挠头,这也不算是多么高深的伎俩,可自己就是疏忽了。
人朱元璋每天那么忙,百忙之中抽个空出来就能把这事办好,可见自己与老朱的差距那真不是一星半点。
自己平时还是太松懈了,要引以为戒。
正想着,身后来了一辆马车和数十名锦衣卫,陈云甫回头看,正看到骑在高头马上的毛骧,忙上前见礼。
“毛将军。”
“小大师。”
毛骧笑着翻身下马,冲自己身后的马车一努嘴:“人呢我给你带来了,剩下的审讯还是交给你们刑部和都察院的人来做吧。”
人,什么人?
陈云甫有些迷惑不解,而后就看到马车里走出了翁俊博,顿时傻眼。
对于翁俊博活着陈云甫倒是不吃惊,他吃惊的是,如今翁俊博一家子既然都被抓了回来,那么翁俊博开口已是必然之事,毛骧完全可以自己审问。
什么叫交给刑部和都察院,北镇抚司里难道还没有一个会写字的?
这可是到手的功劳。
他毛骧怎么会如此大方。
“案归原主嘛。”
毛骧打了句哈哈,丝毫没有打算贪功的意思。
其实毛骧自己心里跟明镜一样,这次案子如果能破,功怎么都要记在陈云甫的脑袋上,谁让想法是陈云甫提出来的。
自己就算在北镇抚司把这起案子给办结,也只是拾人牙慧罢了。
倒不如干脆大度一些,把翁俊博给陈云甫送过去,成人之美的同时也能结下一份厚实的交情。
反正他这么做也不算自作主张,宝祥给他的指示只是配合办案,可没说让他毛骧带着北镇抚司全权办理。
陈云甫拱手,由衷言道:“既如此,下官多谢毛将军成全之恩了。”
“诶,小大师,咱们俩也算是相熟一年多了,你这一口一个下官、一口一个毛将军,太见外了些。”
毛骧是个武将脾气,动不动就好搂人肩膀,这不,又把胳膊搭在了陈云甫的肩头,亲昵说道:“你要是不介意,以后咱们就兄弟相称。”
你都快赶上邵质大了,咱俩赁兄弟?
陈云甫心里腹诽,可还是能感受到毛骧的诚意,知道这是毛骧对自己的示好,自己若是再矫情做作反倒不像个爷们,便也爽快点头。
“那好,小弟就斗胆喊您一声毛大哥了。”
“哈哈,这就对了。”
毛骧大笑,冲身后一摆手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抓紧把人犯给本将军兄弟送进去。”
一群锦衣卫应了是,带着那翁俊博便往刑部大牢里进,而后者在经过陈云甫身边时顿下脚步,由衷的说了一句。
“陈小友,老夫在此多谢了。”
陈云甫不甚在意的摆摆手,目视那翁俊博入了监牢后才同毛骧道:“既然翁俊博已经到了,那毛大哥容小弟暂时告辞,咱们先把这案子给办结识了,等此间事毕之后,容小弟摆一桌酒席向大哥您致谢。”
“好。”
毛骧笑眯眯的抬手:“老弟且先去忙吧,为兄也得回一趟北镇抚司。”
末了压着嗓子,冷声道:“去清理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说完便回身上马,抱拳离开。
陈云甫目送毛骧离开,又驻足一阵后方转身进入大牢,不过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那翁俊博,而是唤来吴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