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奇怪的是成王回都后并未回府,也未曾去宫里,他们几人在城西的一处小院落了脚。”
方管家道。
叶宁语含笑,这倒不稀奇。毕竟明面上,成王和那白承之都是喜好游历山水的显贵公子。不回王府,寄情市井也是说得过去。
只是上一世,叶宁语倒真以为成王无心朝堂。莫非,她看错了?
忽然,叶宁语反应过来。“你是怎么现他们居所的?”
方管家道,“我派了邵宽一路打探,他认识成王,也识得那位白公子。”
说完,方管家忙又补充了一句,“邵宽就是那日刺杀大姑娘之人。”
“只怕他们的住处,是有意让我们探得的。”
方管家一听,忙道。“邵宽历来小心……”
“方叔,白承之这个人切不可小觑。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若是不想被人知道行踪,打听起来必是万难。”
方管家沉默了半晌,他没有问为什么大姑娘这些年并未出过大都,却对这南唐商人如此了解。这语气,倒像是认识多年的对头。
“那我们该怎么办?”
方管家自觉有些轻敌,怕坏了大姑娘的事,很是惶恐。
“无妨,我无意与他为敌,端看他要怎样了。”
方管家这才松了口气。
少时,段氏也来告诉叶宁语,那块牌子她已经亲手拿给了刘公公,刘公公没有多说,只让郡主放心。
整整一日,叶宁语都在青连和绿珠的搀扶下,围着屋子走着。
喝了两剂安老神医的猛药,叶宁语感觉伤口愈合得确要比之前快。可她不敢用力过猛,怕撕裂了伤口,明日反倒出不了门,所以每走一圈都得歇一歇。
青连只觉得大姑娘这两日全身似乎都绷着根弦,她不知道这种状况要持续多久,只觉得叶府的气氛很是压抑。特别是秋水院,这两日叶宁语几乎不说一句多余的话,闲时要么望着窗外看,要么紧皱眉头拿着书。
这一夜,叶宁语彻夜未眠。
前世所经历的一切由不得不想,就像一幅幅画时时刻刻浮现在她脑海里。
次日醒来,叶宁语眼下出现了一块大大的乌青。
青连吓了一跳,在叶宁语的要求下敷了些粉。
黄昏时分,叶宁语换了侍女的衣裳,只带着绿珠一人,悄悄从叶府角门离开,套了一辆小的马车,前往顾家。
她将青连留在院中。万一府中有人现她不在屋内养伤,定要乱套,特别是母亲。
只要青连在,就没有人会怀疑。
叶宁语早就打听清楚了,顾甄儿这几天都在娘家养胎,顾夫人去宫里见皇后了。此时顾家,只有顾甄儿和顾家二郎。她要见的,便是这两人。
酉时末,一辆马车停在顾府门口。
听说是叶府侍女来了,顾甄儿起先还不相信,直骂报信之人哪个叶家,怎么什么人也都敢往府里通传。
直到叶宁语走到顾家正厅,身怀六甲的顾甄儿张大了嘴。
什么叶府侍女,这明明是侯府叶家的大姑娘,那个前几日受了重伤的叶家嫡长女。
叶宁语被侍女搀着,穿着一身素白衣衫,披着一件薄斗篷,身型单薄。斗篷半遮脸,脸色有些苍白,唇上因施了脂粉,有一丝血色。
八月的傍晚,微风吹来,叶宁语站在那里,双目炯炯,风撩起衣摆,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人物。
顾家二郎站在自家长姐身后,看到这一幕,不觉有些愣神。顾甄儿的反应也没好到哪去,满脸写着诧异。叶宁语受伤的消息大都人尽皆知,却不知为何她要带伤来顾府。只见那姑娘清冷中带着几分决绝的气质,似与这繁华的大都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