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楼内来回回响,许久都没有人出现,在原先几个火力组的位置此时到处都是喷溅的鲜血和横七竖八的死尸,等了好几分钟,几个稀稀拉拉的人影蹒跚着从掩体后面走了出来,呆呆傻傻的去地上收集那些尸体身上的武器和弹药。
猎人看着那些稀稀拉拉的人影,无奈的长叹一口气,他沿着楼梯走下,现三个火力组所在的那些区域几乎都被子弹打的一塌糊涂,甚至有根承重柱都被子弹将里面的钢筋都打的翻了出来,猎人在周围找了一圈,结果只有不到1o个人生还了下来。
趴在地上的崔根生身下是一大滩殷红的血迹,一子弹从他的肩膀射入了身体,将里面打的细碎,这个可怜的老家伙到死都是瞪着眼睛扶着那挺被子弹打烂的67式通机的样子,很多人死的更是非常难看,他们的武器就那样被扔在一旁的地上,这些人完全就是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就扔开了自己的武器捂着脑袋等死了。
猎人并不怜悯这些死去的人,对于他来说即便所有人都死了,他大不了又是一切回归原点罢了,这些人重要吗?猎人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废土是吃人的,胆小的人不配活下去,这就是废土的原则。
“崔叔!崔叔!。。。。。。。。”
满身是血的唐茗趴在崔根生的旁边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他的哭声在这个空旷的大楼里面四处回响,是那样的无助,也是那样的绝望,。
“小唐,人死了是不能复生的,这就是废土,这就是这个世界,与其为别人悲伤,还是先学会如何让自己活下去吧!坚强点,走吧,上去好好睡一觉去吧。”
猎人拍了拍唐茗的后背,将他从崔根生的身边拉开,看着唐茗晃晃悠悠的身影,来到猎人身边的阿尼娅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着猎人沾满血迹的侧脸张了张嘴,又像想起了什么一般,低下了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能帮他的就这么多,这个世界没人会在乎弱者的感受,如果连这些都承受不了,进入到废土之后他还能承受得了什么?”
说着,猎人转身面对着阿尼娅,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颊,无奈的说道:
“阿尼娅,你是个好姑娘,你的身上到处都是梅赫拉特的影子,你足够坚强,足够聪明,但是你还是没有完全明白这个世界的残酷,我为什么不去安慰他,因为安慰会让人变得软弱,在我看来,真正想成为一个强大的人,先要学会的东西就是要学会自己去调整自己,只有能战胜自己的人才是最强大的人!”
。。。。。。。。。。
“嘿,我跟你讲,你别和别人说啊!今天我们撤退的时候听到里面的那个人喊,外面的世界没被摧毁,我们被骗了!”
“真的!这!这!难道这是真的?外面不是张营长说没有活人了?那。。。。。。”
“就是!我也怀疑了,外面不是没人了吗?这个被说成是帝国军的人咋进来的,还有我以前巡逻的时候听到过远处有爆炸和枪声传来。。。。。。。。”
“你还别说!这么一说有点道理啊!张营长为啥要全力剿灭这个人,难道是!?”
“嘘!闭嘴!声音小点!巡逻队过来了!”
在黑漆漆的角落里,两名游击队小声的交谈着,猎人的话无疑在他们的心里仿佛埋下了一颗种子,悄悄地萌芽,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他们何尝不向往着外面的世界,谁愿意相信外面的世界被彻底的摧毁。
虽然所有人看起来都是一副对谎言坚信不疑的样子,但是真的是这样吗?未必是这样,很多外出的巡逻队在晚上悄悄的登上高耸的建筑物顶端,看着城市外那些星星点点的灯光流泪和哀叹。
他们之所以相信谎言,是为了麻痹自己,为了安慰自己,多少人尝试过离开,但是有一个人成功吗?并没有,那些敢于尝试的勇士在所有人送行的目光中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早就心灰意冷了。
猎人就像搅浑这潭死水的人,他的出现让很多人重新燃起了心底那份几乎快要被洗脑彻底洗掉的希望,现在的中心区,就像是一捆干燥的柴火,而流言就是火花,以不可阻挡的势头将这捆干柴点燃。
。。。。。。。
在昏暗的地下室里,一名头稀疏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张老旧的办公桌前,桌上老旧的台灯出了并不算强烈的灯光,散射的光线穿过房间里四处缭绕的烟雾,照亮了他的脸庞,在他消瘦的脸上,参差不齐的胡茬和大大的黑眼圈让他显得格外的憔悴。
张营长揉了揉自己的脸,伸手摸了一下桌子上面的烟盒,但是里面一根烟也没有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将烟盒用力的捏扁,他狰狞的表情仿佛是在捏碎什么让他讨厌的东西一般,他厌烦的低下了脑袋,伸手将烟盒扔了很远。
“真是个混蛋!”
张营长狠狠地砸了一拳桌子,从桌子上拿起了自己脏兮兮的大檐帽扣在了脑袋上,对着一旁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皱皱巴巴的军官服,门外人群嘈杂的喊叫声让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的难看了。
“咣!”
“你们着急什么!我现在正在积极的解决目前的问题!你们着急有用吗!?”
张营长掐着腰,双目通红,他站在人群中冲着天花板猛地开了一枪,震耳的枪声在地下车库里面来回回响,那些围在周围希望张营长给个说法的游击队员们立刻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全然没有刚才的气势,一个个都低下了头,长期以来张志红的绝对权威,已经让这些人习惯了尊重他的威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