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心中一惊,她没想到纪云棠的眼光如此毒辣,一眼就挑出了问题所在。
想到后面还有很多问题,她断然不敢承认。
“回王妃的话,老奴给王爷买的床,在你还没嫁进王府之前就已经睡烂了,老奴便又让人把王爷安排在寒冰石床上睡了,当然这也是丽妃娘娘的意思。”
“至于冰块的开销,都是一年一次结清的,宫里冰块稀有价钱昂贵,丽妃娘娘虽说是王爷的母妃,但我们王爷早就独立开了府,她总不可能一直贴银子养着咱们王爷吧?”
“传出去实则不孝,有损咱们王爷的名声,所以老奴便私自做主,给了内务府三千两银子,这事丽妃娘娘也是不知情的。”
纪云棠冷笑,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老婆子,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她就想好了一套说辞,还把责任全推到了骆君鹤的身上。
可见这事许嬷嬷做的有多熟练。
纪云棠没有拆穿她,翻页继续看道:“丫鬟杜鹃,每月月银二两银子,从去年十月份开始,她的月银就突然变成了一个月十两,一年总共加起来领了六十两,这是怎么算的呢?难道王府的账房先生连最简单的加法都不会吗?”
许嬷嬷脑子里转的飞快,思考着怎么把纪云棠给糊弄过去。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在场的下人嘀嘀咕咕的议论了起来。
“什么,杜鹃两年前不是都已经死了吗,怎么还在月银,的还比我们这些活人都要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啊,我记得杜鹃那时候可是三等丫鬟,我们府里的一等丫鬟都才四两银子一个月吧,她怎么可能十两一个月呢?”
“别说是一等丫鬟达不到了,就算是许嬷嬷本人,一个月最多也才五两银子的月银吧,她怎么可能允许别人领的比她自己都要多?”
“……”
你一言他一语的话啪啪打脸,许嬷嬷的脸都要气绿了。
这群该死的墙头草,忘了平日里她是怎么对待他们的了吗?
现在竟然敢当着纪云棠的面来拆她的台,真是岂有此理!
陈虎听着这些荒谬的账目,急忙询问,“王妃,那属下的呢?”
纪云棠淡定如常,目光却落在了陈虎的大名上,平静出声。
“杂役陈虎,一个月三两月银,去年年奖金赏赐五两……”
纪云棠话还没说完,陈虎的暴脾气就上来了,直接扯着喉咙嗷嗷大骂了起来。
“去他娘的龟毛腿个仙人板板的年奖金,老子连月银都没有拿到过一次,还多出来了一个五两银子的年奖金,这瓜怂账房脑壳有包,编也不编个像样点的理由出来。”
柳琳琅看了半天的戏,此刻见陈虎都敢骑在她们的头上撒野了,立马怒斥道:“陈虎,你说你没拿就没拿吗,你怎么证明你没拿这笔银子?”
怎么证明,陈虎当然没法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