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菡眸光明亮地接着道:
“让青壮们以什伍为单位干活,通过奖惩手段强化团体意识,使他们不知不觉就有了组织与纪律,战斗时就不会是一盘散沙。
“同时,他们还为接下来的守城作战,收集了不少雷石滚木,这是一箭双雕!”
“但最绝的还是第三部分!”
搂着双脚,盘腿坐在榻上的李蒹葭,渐渐回过味来,她摸着光滑圆润的下巴沉吟着道:
“气势也好,组织纪律也罢,虽然是军队根基,但也只是基础而已,最终他们还是要作战的,得有战力。
“要跟胡人拼杀,先得明白胡人是怎么作战的,其次得知道怎么应对,而一以贯之的核心,是必须战胜内心的恐惧!”
李清菡点头如蒜,激动地挥了挥拳头:“正是如此!
“胡人作战,无非弓箭骑射、战马冲击,普通百姓看到胡骑成群结队冲过来,马上就会心胆俱寒,只想着落荒而逃。
“昨日在别院村舍,以及莲花村,乡民们远远看到几十个胡骑,就已经乱得不成样子。
“他日数百胡骑到来,这些已经逃过一次的青壮,哪里能不心生畏惧?如何能不溃败逃散?
“因是之故,杨四郎才会让杨统领他们,骑着战马直冲原地列队,毫无防护的青壮们!
“试想,当青壮们适应了骑兵威势,在平地站着都能不后退的时候,他们再上到城墙,居高临下面对胡骑,又怎么会害怕?
“而当他们连骑在战马上的胡人都不畏惧时,又怎么会畏惧那些步行冲击坞堡,意图攀援城墙的家伙?”
李蒹葭听得很是入神,末了忍不住拍手称好:“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没想到啊没想到,杨四郎这小子真是个能练兵的,颇有将才啊!”
李清菡眉梢动了动,笑嘻嘻地道:“姑姑现在知道,杨四郎今非昔比了?姑姑也承认他很有才干了?”
李蒹葭顿时一愣,看着一脸揶揄的李清菡,想到自己之前对杨宁的评价,不由得老脸一红。
她梗着脖子哼唧一声:“这才哪到哪,都还没打赢胡人,如何称得上有本事?”
说着,她眸子滴溜溜一转,狐疑地上下打量李清菡:“你这小妮子,莫不是被杨四这小子夺了心气儿,已经倾心于他了?”
刚刚还气势十足的李清菡立即心头一突,目光闪躲连忙辩解:“哪,哪有,姑姑你不要胡说,我,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
听罢赵文景抑扬顿挫的讲述,杨濛感觉自己心跳有些紊乱,他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这。。。。。。会不会是赵公想多了?别人不说,安之这孩子我还是了解的,心思单纯,或许他自己并没有想那么多。。。。。。”
赵文景见他还不服气,差些按捺不住,冲出去一脚将他踹翻,当即哂笑道:
“你了解个屁。。。。。。你了解什么?真真是井蛙不可语海!
“人家都把事情做了,你连承认他的才能都做不到,居然还有脸说自己了解他?”
虽然跟赵文景有几步距离,但杨濛感觉自己又被喷了满脸唾沫。
他暗暗腹诽:你不是天下名士吗?你的名士风度呢?天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喜欢骂人的名士?
“父亲,要想击退胡人,总要青壮能上阵拼杀才行,仅仅是不惧胡人战马远远不够吧?”
杨濛不想再被赵文景乱喷,转头跟老族长搭话。
老族长捻了捻胡须,正要作答,看不惯杨濛的赵文景抢先开口:
“你都能想到的事,杨四郎凭什么想不到?瞧你急哄哄的样子,哪像一个主持家族事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