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明诚今日告了假,但外头的事还是一大早就传到了他耳中。
他忙命人将长子叫了过来,“你昨日跟着常姑娘,她可有出去?”
“儿子跟着她到子时,见她屋里的灯熄了,方才回房。”
龚家父子关系好,龚峻昨日便从父亲口中得知了卫清晏要龚明楼做的事,听了这话,狐疑道,“父亲觉得外头那些是常姑娘做的?”
肯定是有关系的。
但是不是常姑娘亲手所为,他却不确定。
一夜之间出现在几个地方,却无人现,那是何等的身手,只怕他那小舅子活着,恐也不能及。
想到小舅子,他眉心跳了跳,“行了,你回去吧,我去看看你母亲。”
这事是瞒不住的。
只是父子俩还没走出去,便见卫诗然披头散匆匆跑来,她眼眸赤红,“外头传的那些可是真的?是谁在替我阿弟叫屈?是不是黄沙岭那一战还有活下来的人,是不是燕青?”
她一连问出几个问题,龚明诚沉默片刻后,终是将昨日在安远侯府的事,以及自己的怀疑告知了妻子。
“常姑娘?”
卫诗然怔愣,“她识得我阿弟?她要为我阿弟报仇?”
“夫人,看常姑娘的意思,并不愿多说这些。”
龚明诚将妻子按坐在椅子上,替她拢着。
“她所行之事,也是我们想做的,需要龚家的地方她已经同二弟说好,我们便不要去打扰她的计划。
往后见机行事,好吗?夫君承诺你,护国军和清晏的仇,夫君绝不退缩,可好?”
无人知晓她阿弟为了大魏做出怎样的牺牲,只要想到她死得那般冤,卫诗然心中犹如万蚁啃噬,油烧火煎一般痛苦。
可她也明白,她不仅是卫家女,亦是龚家妇,所思所行不能不顾龚家,再想到那个看着清清淡淡,有些疏离的常姑娘,终是点了点头。
人家在为阿弟报仇,她总不好恩将仇报惹人厌烦,“是我没用,有负父亲所托,我对不起清晏……”
卫诗然捶胸痛哭了一场。
等卫清晏见到她时,她的一双眼,已经肿得近乎透明。
略一思量,卫清晏便知她是为了什么哭。
她昨日让龚明楼看到黄沙岭的一幕,今日街上就传遍了,龚明诚不难猜到是她所为。
但见卫诗然哭成这样,她终是问出了心中疑惑,“龚夫人很在意卫清晏?但先前并未听说你们姐弟亲近。”
卫诗然苦笑,“她是我唯一的阿弟,血脉亲缘,我怎会不在意。
但请姑娘见谅,有些事我不能告知,听夫君说,姑娘和清晏是朋友,我替阿弟谢姑娘。”
谢你为我阿弟做的一切。
她不肯说,卫清晏也不再追问。
叫他们来,是说龚长英一事。
她看向龚明诚,“府中管家可在?”
管家就在外头守着,很快被龚峻带到了面前。
“老管家是你父亲?”
卫清晏问道。
管家是龚府出生的,小时便跟在恭明诚身边,老管家去世后,他便接了他爹的位置,最是会察言观色,知道自家老爷看重这位姑娘,忙应道,“是。”
“你爹临死前,说对不起老爷,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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