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
他是不是没懂她问的是什么。
温栀湿漉着一双杏眸,心底又有什么东西在往上钻着,这回她感受得很清楚,是疼痛,针扎一般的刺痛。
温栀又问道,“炸成灰了,还不疼?老公骗我?”
霍辞殇显然知道温栀问的什么,他低着声对她说,“前世摁下按钮后,爆炸生得太快,我没感受到。”
他没说实话,那是生命连同灵魂一起炸成细小碎片的感觉,是无法形容的苦难,说不疼肯定是假的。
他只是不忍告诉她。
温栀问他,“真的吗?”
“真的。”
温栀知道他没说实话,但她没有再追问,他说疼不疼,似乎并不妨碍她心底生出刺痛,反正她心底都有什么在疯狂滋长着,度越来越快。
霍辞殇下巴抵着温栀的顶,眸光幽暗,他这时才现一个关键点,栀栀知道他重生无可厚非,毕竟他利用前世的记忆,对这一世做出了许多改变,他甚至在拆那栋让她坠亡的楼。
但栀栀怎么知道他炸成灰了?
她之前还提到过,他为她殉情,这些事情都生在栀栀死后,可她那时已经被烧成骨灰了。
霍辞殇想到了一种可能,他低下头,盯紧她湿漉的眼,问她,“栀栀后来都看到了?”
温栀点了点头,“嗯。”
“从我的葬礼开始,你胡子拉碴的,到后来,你穿着我们温家的飞行服在归栀岛上空……”
后面的话,温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说不出口,她的声音都变得哽咽。
“原来栀栀一直都在。”
霍辞殇凝着她,视线灼热。
他的一颗心脏又被填得满满的,不管以什么样的形式,至少前世他们在生命走到终点的时候,也算是有了交集。
霍辞殇转而问温栀,“掉下去的时候,栀栀疼吗?新婚第二天,栀栀跟我说做噩梦从高处坠落,知道我多难受吗?”
温栀浅笑,“那时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霍辞殇沉着声,“我恨自己不能代替栀栀承受那样的痛。”
温栀又笑,“那天做噩梦,梦里你接住了我,很神奇的,后面就忘记坠楼的感觉了。”
“嗯。”
霍辞殇亲上她的梨涡,蹭了又蹭。
温栀被他浅浅的胡须扎到,酥酥麻麻的,像是带着电流,她小手推着他的胸膛,“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