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三妹性子倔犟,无论是人还是事,只要认定了都绝不撒手。
这些年来,追求她的郎君如过江之鲫,其中不乏世家大族的权贵公子,可她一颗心都扑在刘成济身上,从未动摇过。
谁知这门婚事到头来竟成不了了?
满腔情意付之东流!谁能不伤心?谁能不难过?更何况是阮珑玲这等刚强易折之人!
若是真想不开了,那该如何是好?
阮丽云越想越觉得后怕,立即提起裙摆,就朝烟霏阁狂奔而去。
谁知还没走到烟霏阁,远处跑来个婢女,气喘吁吁禀告道,
“二姑娘前脚才回来,刘成济后脚便到了,在门口嚷着吵着要见东家一面,东家得了门房的禀报,已经朝前厅去了!”
那猢狲竟还有胆子来?!
他还来做什么?!是嫌害三妹害得不够苦么?
两姐妹顷刻扭身,转了脚步急步朝前厅奔去。
*
前厅。
刘成济并未坐下,而是焦躁地在厅上来回踱步,不断抬头朝门口望去…
终于,从厅堂门口缓步走上来个貌美无双的女子。
她好似没来得及装扮,着了身浅黄常服,发髻简单绾起,垂落的青丝只用一根雪白的银绸虚虚系着……
可越是如此,越显得她风华绝代。
饶是唇色浅白,略带病容,也依旧难掩一身芳华,若拂柳病弱西施在世。
见阮珑玲病了,刘成济心疼一瞬,可事已至此,若再出言抚慰,倒显得拖泥带水,不够果决。
所以他并未再说什么,而是从袖口抽出一张切结书,放在了案桌之上。
“切结书需双方签字画押方能生效,你今日便将手印按上,以后你我二人便再无瓜葛。”
阮珑玲原以为,她已能如常应对刘成济了,可他如寒冰般的语气扎来,还是使得她胸口一痛。
可她越是伤心难过,越是不能让他看出分毫。
就像现在,他越是急不可耐,她便越要显得从容不迫。
阮珑玲强撑着病体,不疾不徐缓步坐在了前厅主位的官帽椅上,略带着戏谑道,
“阿济怎么这般着急与我划清界限?你我之间,又岂是一纸切结书就能彻底了结的?”
阮珑玲略抬了抬指尖,阿杏心领神会,从后堂端上来个近三米的账单。
账单甚长,由四五个婢女捧在手中一一摊开,直接围着偌大的前厅绕了一圈,瞧着很是壮观。
“这份账单,是我多年来在你身上花费的银钱,还有你刘家从我阮家得的种种好处,我算了整整三天才算出来,连本带利,总共八万六千九百五十三两四文钱。”
“只要你将银钱还了,我便立即在切结书上签字画押,从今以后永不让你有后顾之忧,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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