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月本来在思索一件事,三叔平时挺能沉住气的一个人啊,怎么突然提出要娶郑家二姑娘了?他又不是不知道他自家老娘的脾气,今天怎么就犯了糊涂往南墙上硬撞呢?
正想着,听到李婆子骂她们,她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哎呀,看热闹看的太入迷了,没想到自己先撞到了枪口上。她知道今天李婆子气不顺,谁也不会傻到故意去她面前找不痛快。陈明月赶紧拉着两个姐姐,对李婆子乖巧地说“阿奶,我和姐姐们去割猪草了。”
说罢,一溜烟就去了后院。嘿嘿,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李婆子找不到人泄怒气,在院子里又阿猫阿狗地乱骂了一阵,才气呼呼地离开了。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陈明月才知道三叔竟然要绝食了,不仅绝食,连学堂也不去了,不吃不喝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李婆子气的差点要砸一个碗,直说道都不要管那个兔崽子,饿死他拉倒。她以为陈世松就是一时嘴硬想不开,饿上两顿也好,省得他吃的太饱都不清醒了,糊涂到连爹娘的话都不听了。
可是李婆子实在低估了陈世松的毅力,一连三天,陈世松都没有走出屋门一步,滴水未进,什么东西都不吃。李婆子刚开始还嘴硬,谁劝也不听,连饭都不让别人给陈世松送。可是时间一长,她就坐不住了。虽然她喜欢陈世喜这个大儿子,表面上也是什么得以大儿子为重。可她心底里最偏疼的,还是这个最小的儿子,这个聪明乖巧的小小子。平时里想着他要读书,连重活都不舍得他粘手,吃用上更是尽量满足他。可现在,他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了,这要是身体垮了,那可怎么办呢?
李婆子越想越心急,一趟趟地去到陈世松的屋子,苦口婆心地开导他,劝他,可陈世松竟是吃了秤砣般,铁了心地就是死活不松动。
是夜,陈明月半夜被尿憋醒,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才摸黑起床,打算出门上茅房。一出房门,就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差点没把她吓尿裤子。她强忍着才没惊呼出声,借着明亮的月光仔细看去,院子里站着的原来是她三叔,她三叔正仰着头望着月亮,一身落寞和愁寂。可陈明月才没功夫搭理他,飞快去了茅房。
等陈明月解决完回来,她三叔竟然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大半夜不睡觉站这里装什么雕塑吓人啊!陈明月暗自腹诽。不过想归想,她还是朝三叔走了过去,伸出手指戳了戳那个深沉的人。
陈三叔缓缓转过身来,看到是她后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来“月丫头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陈明月不答反问道“三叔,你不是还让我替你保守秘密的吗?怎么自己先沉不住气了?”
陈世松摸摸她的头,苦涩道“小孩子说了你也不懂,这么晚了快回去睡觉,不然长不高。”
陈明月拉着他的袖子摇了摇“你不说怎么就知道我不懂呢?你就给我说说吧。”
在陈明月的一再追问中,陈三叔才终于吐露出实情。原来,他和郑文静郎有情妾有意,他一心想娶她过门。可他也知道自家老娘是什么人,就和郑文静说好了,等他考上秀才,去求了族长替他保媒,娶郑文静过门回家。可他们说好只是他们私下里自己商定的,郑家人并不知情。郑文静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郑家要给她寻摸人家,张罗亲事。刚开始郑文静推辞,郑家人只当是小女孩害羞,没当回事。可她一再推脱,郑家人就起了疑心。
郑家人一再追问郑文静,郑文静却说不出来个一二三四。这个时候本来就讲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没有自己定终身的道理。郑家人就不再管郑文静是什么想法。悄悄托了知根知底的媒婆,帮忙打听一户好人家。
这边郑文静和陈三叔说了此事,陈三叔再也坐不住了。他再不做点什么,他相中的姑娘就要嫁做他人妇了。他心急火燎的,可也没什么别的法子,就只能和爹娘讲自己看上了郑文静,非她不娶。于是就有了先前的一幕。
陈明月听完之后觉得她三叔人还是不错的,是个真男人,敢做敢言,至少比她那个狗屁不是的便宜爹强多了。而且她也愿意尽自己所能帮一帮这对真心相爱的苦命鸳鸯。
她想了一会儿,拉了拉陈世松,让他弯下身来,凑到他耳边对他小声说道“三叔想要娶文静姐姐倒也不难,你得先过了阿爷阿奶那一关。阿奶那个人吃软不吃硬,你不能光来硬的,你得智斗。”
“怎么智斗?”
陈明月嘿嘿一笑道“阿奶不是喜欢信一些乱力怪神的吗?你明天给阿奶服个软,告诉她你想娶文静姐姐不是真心想娶她的。是你去专门算了前程,人家指点你名中带静字的姑娘最旺你的前程,娶了她,你的科考之路将顺风顺水。要是阿奶说你将来是要娶大户千金的,你就说等你金榜题名之后,找个理由休了文静姐姐不就是了。反正那些当官的都是三妻四妾的,你只是有一个被休的妻子,不妨碍你娶千金小姐的。”
陈三叔听的眼睛一亮,连连称好“哎呀,还是月丫头聪明,你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我这样说你奶肯定是一百个同意,我明天早上就和你奶说。”
“三叔是太着急了,uoo27只想着和阿奶她们硬碰硬了。很晚了,三叔快回去睡觉吧,我也要回去睡了。”
陈明月一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一边往屋里走去。
陈世松还在咧着嘴傻笑着,并没有去听陈明月在说什么。
陈明月摇了摇头,关上了房门。哎,真真是个痴汉,就这样的能不能考上秀才还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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