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山走后,鹊姐儿有眼色的去给丽娘又盛了一碗饭。饭还没有吃完呢,吵架归吵架,饭还是要吃饱的。因为那些破事饿坏了身体多不值当。
陈明月好奇地看着丽娘,问道“娘,你还是我们娘吗?我们那个从来一句高声都没有的娘呢?”
丽娘刚才当着女儿们的面对着自家男人了一通火,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道“这些日子生了这么多事,每日听着那些做工的女人们说东说西,我自己也想了很多。我以前是按照我娘教我的道理做事情,无论你们爷奶怎样偏心,怎样对咱们家不好,我也把他们当成自己爹娘对待。你们爹把你们几个堂哥看的比你们重,我也不觉得他做的有什么不对。你们外婆常说,女人嘛,就是要多吃苦,就是要听丈夫的话,就是得受婆婆的磋磨,一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可是,你们外婆自己这辈子都过的很不好,吃了一辈子的苦,现在儿女都大了也没有享过一天福。她自己都没有把自己这辈子过好,她拿什么来教我呢?我最近就在想啊,会不会她一直教我的道理就是错的呢?你们姐妹不受规矩,折腾来折腾去竟然折腾出了大本事,村里人谁心里不羡慕不眼红?我要是还把这些道理照样教给你们,你们会不会这辈子就和娘一样了?娘不想让你们走我的老路,不希望你们成亲后过娘当初的日子。以后你们只要不是做的太出格,就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做吧。”
丽娘的一番话把姐妹三个说的愣在当场,陈明月心里十分高兴,她很高兴看到丽娘有这样的改变,有这样的想法。想要改变一个人,就是要从思想上让她有所改变,这说明她这么长时间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她挽着丽娘的胳膊,把头枕在她胳膊上,冲着丽娘撒娇“我就知道这个世上只有娘对我们最好了。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别的任何人说的都不一定是对的,只有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
丽娘认真思考着陈明月的话,燕姐儿和鹊姐儿也在沉思着。
晚上睡觉的时候,鹊姐儿凑到陈明月耳边,小声同她讲着悄悄话“小妹你听说没有?咱们小姑要嫁人了。”
“什么?要嫁人了?嫁给谁?”
陈明月一直以来的衣服都是姐姐们帮她洗的,她整天在外面东奔西走,不常听村里的这些八卦。最近又去了商城县一趟,几天不在家,一些消息暂时还没有听说。
鹊姐儿躺好了,叹了口气“嫁给邻村的王二麻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村里突然有人在传咱们小姑和张家三哥的闲话。咱们奶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向来和张家王奶奶不对付,两个人仇人一样,怎么可能愿意结亲家。她就找了媒婆,要给小姑说一门好亲事。说是好亲事,其实是她想要多拿聘礼钱。”
陈明月问“那王二麻子人怎么样?一听就感觉不怎么样啊。他拿的聘礼多吗?”
鹊姐儿又长叹一口气“那王二麻子肯定是一脸麻子才有这个外号,他不光一脸麻子,腿还有点问题,走路一瘸一拐的。听说还好吃懒做,家里爹娘也愿意惯着,三十好几了还没有娶来媳妇。媒婆一说他能出六两银子的聘礼,咱奶立马就点头了。过几天男方就要上门提亲了。”
陈明月有些生气,这李婆子对她们这些孙女狠心,不是自己亲生的还能说的通。可她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竟也如此狠心,这不就是卖闺女吗?可怜她们那个小姑了,年纪轻轻嫁给一个比自己大了二十岁的瘸子,一辈子还这么长,她该怎么过?
鹊姐儿拉着陈明月的手摇了摇,犹豫着道“小妹,你一向都是个主意多的,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帮咱小姑。之前在陈家,她还挺心疼咱们几个,我不忍心看到她嫁给王二麻子。”
燕姐儿出声打断鹊姐儿“你别闹,别撺掇着小妹生是非。女子嫁人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姑嫁给谁当然是爷奶说了算,小妹能有什么办法?”
陈明月安慰她们“姐姐们先别担心,等我好好想一下,我也想帮帮咱们小姑。”
第二天,陈明月做了几盆凉粉,搭了车去了城里。她分别去了合作的几家酒楼,向掌柜的展示了凉粉的几种做法,确定了以后每天往这些酒楼送定量的凉粉来。协商好数量和价格之后,她们签了文书,说好从第二天开始供货。
谈完凉粉生意之后,陈明月又去了城里最大的杂货铺子,订了几十口大缸。作坊里开始有富余的红薯淀粉,她打算用这些缸把红薯淀粉储存起来,以备明年上半年没有红薯了她还能正常加工粉条和凉粉。
交了定金,嘱咐铺子老板把缸送到陈家村。陈明月又去了一间糕点铺子,称了几包不同的糕点。想想没有其他事情了,她就回了村子。
回到村子陈明月先去了张家,张家大儿媳王春兰和她娘是闺中好友,嫁到张家对她们也多有照拂。兰姨现在在她们的加工坊里面做工。她要去找的是张家三儿子,张广辉,她小姑的意中人。
之前她在河边撞到张广辉找她小姑,看两个人郎有情妾有意的,还现在怎么能帮忙撮合一下两人。后来一直忙生意上的事情,就忘了这一茬。
陈明月去了张家,张家王婆子正背着小孙子在院子里喂鸡,看到她来了,笑着招呼她进去坐。
陈明月对这个王婆子也很有好感,没有其他原因,王婆子当初救了她一命,虽然她是因为和李婆子的个人恩怨去找李婆子的茬,但救下她是事实。同王婆子客套了一阵,她才说出今天来的目的“王奶奶,张三叔现在在哪里?我寻他有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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