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陷入了暂短的安静,唯有青竹独自坐在床侧黯然伤神。没多久景岚就带着医者重新入内,医者看了眼江华天神色有几分窘迫,他手里还提着医药箱再次走到床侧拿起月雪的手瞧了瞧。
几人的视线无一不落在他的身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少时,医者站起身摸着花白的胡子道,“门主,在下实在羞愧看查了这么久都不知病因。若不是得楼姑娘提醒只怕我也联想不到是这血毒之症。”
医者顿了顿,“方才我再次查看最终得出,月雪姑娘得的确实是血毒之症,所以才会这样悄无声息的暴毙。这血毒之症想来月雪应是知晓,只不过怕众人担忧才绝口不提。突然病危兴许也是她始料未及,要不然也不会如此。”
“青竹,你可听清楚了?月雪之死是意外。”
江华天道。
“青竹明白了。”
青竹握着月雪的手悲痛的放在脸颊上。
冰冷的触感让他心中悲凄万分,他原是最想牵着她手却屡次不敢,若知道会是在这番情况下才能牵,他宁可一辈子不牵也不要握着她这般冷到骨子里的手。
医者的一番话让这件事情盖棺定钉,曲婠婠用血毒之症掩盖了真相,她本应该高兴,然心情却是有些低落。
最后的时间是该留给他们两人,曲婠婠临门时看了眼床上的月雪跟着司晏退出了房间,几人刚走到院子,房间里顿时就传出了青竹哽咽的嚎啕声,那种再也压抑不住的悲伤像一条无底的黑色漩涡,将他的人连同心一起吸附进去。
而看着他掉进漩涡的人也不由得悲之凄然。
“老天爷怎么如此不公平,青竹师弟他这么喜欢月雪,生这样的事让他怎么能接受。只怕以后都会生活在无尽的悲伤中,别说是他,要是我喜欢的人死了我定然也会痛不欲生。”
景岚感叹着道。
要是自己有了心爱之人一定会用命去爱护,若是保护不了他宁可死在她的面前。然而他又想到了自己的武功,不由得整个人都颓废了,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将来怎么守护心中挚爱。
“这个劫旁人多说无益,终是得靠他自己挺过来。”
司晏沉思着抬脚出了门。
他现在是当我不存在吗?
曲婠婠无法忍受被他这样忽略,于是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衣角,“司晏,我脚有些痛,走慢点可以吗?”
司晏闻言,脚步蓦然停滞。眸光从那只葱白柔嫩的手一扫而过,随后脚步也渐渐放慢。
他们走在末后,景岚同江华天在前面,曲婠婠此番动作除了两人知晓旁人并没有注意到。
“嗯,说的也是。”
景岚颔。
他前面的医者不时同江华天说叨几句,相对于医者,江华天至始至终都一字未语。
景岚望着那道背影脑海里倏忽就浮映出红袖强颜欢笑的模样,他想了又想,再次鼓起勇气在分岔路口时跟着江华天走上了一条路。
“师傅。”
景岚喊道。
江华天转身,见是他后眉头霎时紧锁,语气也捎带着严厉,“何事?”
“还是关于红袖姑娘的事。”
景岚一鼓作气的道。
“景岚,我之前的话你都忘了?我说过这件事此后不可再提。”
“师傅。”
景岚双腿一屈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你。”
江华天脸色染上寒霜,“为了区区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你便不要了自尊?”
“她并非来历不明,弟子以性命担保,求师傅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