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闻言,柳眉一竖,“这些大臣除了嘴碎还会什么,既然这么爱提问,不如辞官去寒山书院做教书先生,老在朝中烦我做甚。”
徐太监陪着笑,“陛下微服出行这些日子,全赖大长公主在朝中支撑,您就能者多劳,再多辛苦几日。”
大长公主指指被夕阳染红的窗棂,“你看,天都这般黑了,再看下去伤眼睛。”
话刚说完,门外传来一声通禀。
徐太监听完传话,喜上眉梢,“驸马心疼您,特地给您送了吃食过来。”
他年纪不轻,手脚却出奇地灵活,三步并作两步赶去打开殿门。
殿门外,一名中年男子长身而立,褒衣博带,俊雅出尘。
徐太监一眼看见他,惊讶之余立刻满脸是笑,“老奴见过驸马。”
谢飞白提着食盒,冲他微微一笑,“徐公公,大长公主今日可好?”
“好不好的你不知道自己来看?”
大长公主走过来,斜斜望了眼他手里的食盒,“我正要出宫,你来做什么?”
“怕你饿着。”
谢飞白跨进殿门。
“这么冷的天,你从府里大老远过来,这些吃食怕是早就凉了。”
大长公主撇嘴。
她年逾四旬,保养得却是极好,瞧上去不过三十余岁,一颦一笑皆是明艳逼人。
谢飞白将食盒放到一旁的高几上,“都是在宫城附近买的,有你爱吃的香辣灌肺和鸡丝签。”
大长公主看他打开盒盖,里面的食物犹冒热气,无奈地捶捶自己的胳膊,“你就是想来逼我批折子。”
徐太监早在谢飞白进殿时就知趣地退了出去,替二人掩上殿门。
殿中只余这夫妻俩,说话行事便再无顾忌。
谢飞白替大长公主捏捏肩膀,柔声道“陛下还有七日就能赶回。”
大长公主霍然回,“天磊给你传了消息?”
谢飞白点头。
大长公主长舒口气,“太好了,我就怕他在外面耽搁太久,赶不上登基大典。”
“这等大事他自有分寸。”
谢飞白笑笑,“若非顾及此事,他本该继续往悬州东行。”
“他是皇帝。”
大长公主瞥他一眼,“视察民生不急于一时,这朝里的大臣有得他忙。”
“他心里有数,”
谢飞白将筷子递过去,“你还记得他定下的年号是什么?”
“怎么会忘?”
大长公主坐下来,夹起一筷灌肺尝了尝,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孩子选的年号是‘兴元’,他志向不小,想与高祖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