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幼随父习武,常年海上作战,最是讲究底盘扎实,手脚敏捷。
凤天磊带的这位随从脚步轻灵,单就身法而言,叶扶波自认比不上他。
“各有各的长处。”
凤天磊道,“军中教授的武艺与别处不同,你在水里的功夫一定比他强。”
叶扶波用的是峨嵋刺,这种兵器最适合水上与人格斗。
但峨嵋刺比刀剑更短,所谓一寸短一寸险,敢用这种兵器之人,绝对不是易与之辈。
“你很擅于夸人。”
叶扶波轻轻摇了摇水囊。
“家中长辈一向如此,”
凤天磊笑道,“我自幼顽劣,全蒙长辈不弃,耐心教导,才有今天。”
他眼中有着融融暖意,与深切的怀念。
叶扶波看在眼底,心中一动。
凤天磊不只一次提到长辈,若是爹娘,他不会如此用词。
她有心想问,又觉唐突,她对凤天磊笑了笑,饮了一口米酒。
“借酒浇愁不好,”
凤天磊突然开口,“若心里不高兴,不妨说来听听。”
他举着碗里剩下一点酒,又道“把酒喝光之前,我愿意听。”
叶扶波的嘴唇抵在水囊壶口边缘,她垂眸想了想,“不是什么大事。”
她只是进山找到了她母亲当年寻找的一家渔民。
那家渔民世代打渔为生,家中有两副祖传水靠,穿上以后,能在海水中行动自如,比寻常衣物好用许多。
叶扶波的母亲善于织布,听说以后大感兴趣,一心想找到这家渔民,求取水靠制作之方。
然而正当她外出探访之际,恰逢一场瘟疫降临悬州,叶母不小心染上疫病,撒手尘寰。
那段日子,整个悬州连同周边县镇人心惶惶,染疫身亡者不计其数。
等到尘埃落定,叶川想起亡妻遗愿,想要找到那户渔家,对方却早已搬离原址,不知所踪。
叶扶波与父亲都很清楚,母亲是为了帮父亲改良镇海卫战服,才会遭逢此难。
叶川生前有两恨,一恨礁州六岛之失,二恨爱妻受己牵累,无辜丧命。
多年来,叶扶波与父亲常在军中,无暇他顾,寻找渔民之事就此搁置。
直到叶扶波丁忧在家,才又将此事捡了起来。
经过两年搜寻,她终于打听到这户渔民的下落。
当她找到对方家里,这户人家只剩一个佝偻老人与一个半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