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训得知这个消息,松了口气。
是李少寒就好。
年轻人刚刚入仕,不会与吴启芳有什么勾结。
不过转念一想,文训的心又悬到半空。
这么年轻,怕是玩不过吴启芳。
梁照安听了他的担心,笑道“有我们在,你怕什么?”
他已根据京中来信拟了一套章程,对付李少寒这样的人尤为有效。
“恩师说的是,”
文训道,“有我们在,定不会让钦差受吴启芳蒙骗。”
“那位钦差近日都做了些什么?”
梁照安问。
“他最近走访了海边的渔家,向他们打听海上之事。”
文训道,“他问渔民出海之时是否遇到过海寇,礁州六岛那边又有什么动静。”
梁照安叹了口气,“年轻人就是思虑不周,渔民只在近海打渔,哪会跑去礁州冒险,他的问题虽好,却问错了人。”
“他还在城里逛了些铺子,柴米油盐、针头线脑,都有问价。”
“看来不是个死读书的,还知道关心百姓生计。”
梁照安摇了摇头,“可惜轻重不分,陛下想要开放海禁,他就该顺着陛下的心意,好好打听如何开海才是要紧。”
“恩师以为朝廷开海之策是否能够顺利推行?”
文训问。
“开与不开全凭陛下一句话,我们只管配合就是,”
梁照安道,“不过不能让吴启芳太风光,否则州府颜面何在。”
梁照安虽为悬州知府,但吴启芳仗着手握军权,对州府政令一向不理不睬。
两人年纪相仿,品阶相当,过去戾帝在时,梁照安不敢对吴启芳怎样,现在换了一个皇帝,他冷眼旁观两年,见新帝对吴启芳不冷不热,心思开始活络。
“吴启芳最近没有找你?”
他问文训。
文训道“吴启芳近日常驻军中,似乎很忙。我将飞鱼县的消息递过去,他只传话叫我自己看着办。”
梁照安将牙雕小球握在手中,缓缓转动,“他明知钦差到了悬州,却毫无动静,这不像他的为人。”
“他是否跟咱们一样,在不知钦差底细之前,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钦差身份揭晓,他们心头大石落地,却还是只能佯装不知。
皇帝派出钦差之事秘而不宣,谁先挑破钦差身份,谁就有窥视帝心之嫌。
梁照安思忖,“得想个办法,让钦差主动找我们亮明身份。”
只要钦差沉不住气,他们就能掌握主动,到时只需稍加引导,那个年轻人就得按照他们的步调行事。
海边,凤天磊将瓦罐和空碗收进竹篮。
“你今晚没空?”
他问。
“我有急事。”
叶扶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