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说明白他要的海策是什么。
十七笑嘻嘻道“公子让你在家想怎样就怎样,至于他要的东西,叶姑娘早已对他提过,他说不必写得太仔细。”
叶扶波怀疑地扫他两眼,“你家公子就这样应付陛下?”
呈给朝廷的奏报怎能敷衍了事,就算陛下不放在心上,难道其他大臣看不出来?
听说朝中颇有几位老顽固,对着陛下都敢直言进谏,哪会纵容这样一个年轻钦差。
叶扶波握着马鞭在掌中轻轻敲了敲,“今日虽然大获全胜,但不可轻敌,更不可忘乎其形,镇海卫内患未消,还请你家公子多多上心。”
十七察觉她言语中的谨慎,收了笑容,正色道“叶姑娘放心,公子对吴启芳早有防范,不然不会调动鲸旗卫前来相助。”
凤天磊这一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别说敌人没想到,就连叶扶波看到鲸旗卫的旗帜,也狠狠吃了一惊。
她直觉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南海与东海相去甚远,一支水师跨越数千里而来,沿途消息封锁得如此严密,不是临时起意就能仓促办到。
她算了算凤天磊到悬州的时间,几乎可以肯定,在他刚到不久就已做出这样的安排。
令人惊奇的是,皇帝竟然没有丝毫怀疑就准许大军东上,他对这位钦差的信任未免也太实在了些。
叶扶波再次对凤天磊的出身感到好奇,他到底与陛下是怎样的交情,才让对方对他言听计从?
十七回到军营,大帐之中灯火通明,凤天磊仍在议事。
经过今日一役,无人再敢小看这位钦差。
不管他意欲何为,单就鲸旗卫停在码头的上百艘战船,就令镇海卫诸将心头打鼓。
“大人,敢问吴将军何在?”
众人自二次开战,就再未见过吴启芳,全程战斗皆由白副将代为指挥。
“明日你们就能见到他。”
凤天磊短短一句话就将众人的疑惑堵了回去。
白副将安静坐在一旁,识趣地保持沉默。
今晚下船时,凤天磊交了一名海寇给他。
那人是先锋队从海上捉来的敌军将领,名叫雷振。
白副将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当年黑石岩一战,被他们杀死的海寇将领王潘,手下的亲信就叫雷振。
雷振如今关押在镇海卫一处看守严密的房间里。
房中漆黑一片,窗户关得死紧。
雷振手脚被缚,捆在一根柱子上。
他听着外面不时响起的巡逻脚步声,心中满是绝望。
绝望之余,又含了一丝庆幸。
庆幸被俘以后,镇海卫士兵没有直接将他交到吴启芳手上。
这次海战,与他和吴启芳提前约定的不一样。
吴启芳并不知道他们手中有神火,而他也是出战之前才接到赵保儿的命令,要求他借机削弱镇海卫的实力。
他原本不赞成这个计划,毕竟他有些生意还想通过悬州往来,常言说得好,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如果他将吴启芳得罪得太狠,那个莽人一向睚眦必报,说不定就会断了他的财路。
但他更不敢违逆赵保儿。
若说吴启芳是头猛虎,赵保儿就是海里的鲨鱼。
鲨鱼吃人的时候,连一滴血都不会留下。
雷振惴惴不安地凝听房外动静,他多希望赵保儿能派人来救他,但这个希望比镇海卫饶他不死更加渺茫。
就在他心神俱丧的时候,一缕风声忽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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