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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卓为在水雾里看着她：“你拿我寻开心是不是？”

“怎么？”

“你脑子进水了吗？我和孟九是干什么的？你爸是干什么的？兵是兵，贼是贼。”

他冷嗤，“我们这种人解决事情很简单，找机会，砍死他，什么恩怨都了了。走法律程序？传出去会被人笑的。再说，你所谓的司法也未必公证，监狱那地方你让他进去了，不久就能出来，他的下场必须死，这件事我也不想假手于人。”

“你杀了他，自己不也一样逃不了？”

“你不会想告诉我，杀人犯法吧？”

尹卓为一笑，将面条倒出来，“我长这么大，做的违法事情列起来够枪毙几百次了。”

景小西看着他，有些话说出来确实显得很愚蠢，比如跟这样一个人谈法律。出生就在黑帮里，他的秉性和观念已经无法更改。

坐在餐桌上吃面，尹卓为忽然看着碗筷笑起来，景小西斜着他，他就说：“做贼做久了看到警察就想跑，没想到有一天会坐在局长家的餐桌上吃饭——”

景小西脸色一沉：“你想炫耀什么？”

“干嘛多心。”

尹卓为坐在那儿，叹着摇摇头，自言自语似的，“不过确实差的有点远，你爸妈不会同意的。”

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景小西去一边刷锅收拾垃圾，心底不禁后悔今晚求他帮忙，人情债还不完的，请他上楼，被他占便宜，他又留下来吃饭，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引来的。

正闹心着，腰上一紧，热息落在耳畔，男人的声音带着暧昧的低哑：“你想过没有？”

她发懵地抬头看着他：“想什么？”

“在一起。”

心头呼地一跳，她喉干舌燥地挣脱他，两手都是水，她有些无所适从：“你发什么疯！”

“我早说过，我是认真的。”

尹卓为撑着手臂，把她困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盯着她，“可能没有什么结果，但我会尽力对你好。”

景小西只觉得耳朵轰轰响，脸发烫，发虚地说：“你又技痒了想演戏？”

“你以为我为了什么跑那么远去救你？告诉你，绑架我身边的女人威胁我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我从来没在乎过，但是这次我去了。”

他神色很深沉，乌黑的眼珠藏着柔情望着她，叫人根本无法直视。

“那只能说明你心狠。她们白跟了你一场。”

“也许吧，不狠我也活不到现在。”

他用手抚摸她耳畔的发丝，温柔至极，“但我不能让你有事。”

景小西脑子很乱，她的立场很坚定，不可能答应她，身份立场家庭，一切的一切两个人就没有任何可以融合的地方。可是嘴巴怎么不好用了，这种时候居然什么都说不出。

“我一开始是打着利用你的主意，但现在不是，我说的是真话。”

他简直打定主意融化她，手抚摸过她的头发，脸颊，耳朵，肩头，眼神那么柔软，像要滴出水来的看着她，“我想要你，控制不住的想。我认定你，就可以把命豁出来给你。”

听见这样的话，景小西感觉心口发堵——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算只是哄人的情话，可是这样的语言也让她觉得眼热。

“我们不改变彼此的生活方式，只配合对方，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可以低调。”

他很会抓人弱点，“我这种人，谈未来太奢侈，我给你现在，你不是警察，所以我做什么也和你无关，我是什么职业就不是问题。”

看她纠结的样子，他俯身凑过来吻她，景小西终于侧头躲开，推开他：“尹卓为，不可能的。我不能不在乎，男朋友过着生死难料的生活，我不想有一天他上我负责的社会版。”

他叹口气：“我明白，不能给你未来是自私的。但正当职业的男人也未必能给你未来，没人保证他们不出轨或是移情别恋。”

景小西只是低着头：“你快走吧，我不想让我爸碰见你。”

他就不再说了，回头去沙发上拿了外套，出门前回头看着她：“我说的每个字都是认真的，想好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