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佩塞斯库先生忙忙碌碌地烧了一些牛肉,然后端到亨利的面前,还为他斟满了一杯葡萄酒。他们吃完饭以后天完全黑下来了,就在太阳的光线完全消失的那一刻,地下室的入口传来了“咔哒”
的一声轻响,接着一个有着淡黄色头发,身体瘦削的少年走出来。
“晚上好,克里奇大人!”
科佩塞斯库先生问候道。
“晚上好,米哈伊。”
吸血鬼看着亨利,“晚上好,格罗威尔先生。”
“您好。”
吸血鬼把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仆人身上:“那么,我的水壶在哪儿?”
“已经准备了。”
科佩塞斯库先生殷勤地从角落里拿出一把浇花用的喷水壶,还有小巧的花铲和剪刀。
“谢谢。”
克里奇接过他的东西,揭开盖子看看,对于配好的肥料水表示了赞赏,然后就出门往教堂里走去。
“请等一等。”
亨利急急忙忙跟在后面,“也许我能帮帮您的忙。”
克里奇停下脚步,转头望着这个陌生的年轻人,碧绿的眼珠好像猫一样,让亨利有些心虚。他忐忑地攥紧了手,但是吸血鬼却反而笑了起来,点点头。
(四)
摆放在圣坛附近的鲜花大概有几十盆,都是很平常的蔷薇、月季、三色堇等等。它们虽然并不算名贵,但是都被照料得很好。亨利看着克里奇耐心地给每一盆花浇水、松土,然后又把枯败的部分剪去。亨利打扫完掉在地上枝叶以后,克里奇已经开始把花盆都搬到墓地那边去了。
亨利很自觉地抱起一盆三色堇跟在后面。
“辛苦了,格罗威尔先生。”
吸血鬼真诚地表示了感谢。
亨利很高兴他先开口,这样搭话显得非常自然了。“这没什么,克里奇大人。”
亨利对他说,“我并不是恭维,但是您的花儿确实养得很好,瞧它们的模样,多漂亮。”
“这不是我的功劳。”
吸血鬼摇摇头,“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花儿们都会盛放,即使把它们栽在野地里也一样漂亮。这可是春天,格罗威尔先生,生命力最旺盛的一个季节。”
“不过您确实很照顾它们,是这样的,您喜欢花吧……”
吸血鬼朝他眨眨眼睛:“我喜欢一切活着的东西。您知道,我其实是个活死人,我和他们是一样的——”
他向一大片墓碑抬了抬下巴,“——唯一的区别是我会动。”
他走到一个墓碑旁,把手上的月季花放到它面前。
“多伊拉·托恩斯库,1903年——1967年,‘他是一个温柔的丈夫,一个慈祥的父亲,他的一生没有遗憾。’”
克里奇念着这快碑上的墓志铭,笑了笑,“我记得这家伙在喝酒以后喜欢唱《盛开的玫瑰》,而且老是跑调,不过死后的评价倒是合适……”
他又从亨利手中接过一盆玫瑰,放到了旁边的墓碑前,那上面写着“拉丽塔·托恩斯卡娅,1914年——1969年”
的字样。“他太太的确是个美人,”
克里奇接着说,“我记得她很会做裁缝活儿,能绣很漂亮的头巾。”
“您都认识这里的人?”
“我住在这里已经有一百年了,”